利维坦潮湿黏糊的腔室内壁看似柔软,实际包裹着角质的保护膜,角质层下就是有如线缆般连通身体各部位的筋脉血管。凸出的筋脉有规律地跳动,好似拥有着生命。
在靠近主要器官、血管密集的地方,鲜红的虫肠像棚架上的藤蔓植物般从腔室通道的顶部垂下,粘液和黑褐色的新陈代谢产物从这些肉色的、蜿蜒曲折的肠子上滴滴答答地坠落。
欧雷加和断牙正行走在一只超级巨兽的身体内部,有数不清的异虫穿梭在利维坦的体内舱室里,其体内的孵化器官受主巢心智的影响加速孵化新生的异龙和巢虫领主。一些异龙已经破卵而出,通过孵化器官连接腔室的瓣膜进入四通发达的腔室通道。
异虫的数量多如海沙,锋利的利爪好像是雪亮的匕首或者军刀,但它们自始至终都无法越过黑暗执政官用其毁灭幽能凝聚的、裹挟着炙热火焰的屏障,任何一只敢于靠近欧雷加和断牙的异虫都纷纷像干枯的树木遇见烈火一般燃烧起来,发出清脆的咔嚓咔嚓声。
有智慧的生物早已明白冲向欧雷加只有死亡,哪怕是一只利维坦或是贝希摩斯跃入一颗恒星的内核也只会迎来毁灭,可它们仍然在前赴后继地扑向欧雷加,想要用血肉之躯阻挡黑暗执政官前进的步伐。
在欧雷加来到利维坦的神经中枢所在点以后,异虫前赴后继连绵不绝的进攻洪流终于退却。同时一只身体与神经枢纽相连的人形异虫生命体出现了,它有着娜迦般的蛇形身躯,顶端有着厚长尖刺的附肢好似长发一样搭在其覆盖着坚硬的黑色几丁质甲壳的头顶。
伊兹莎泛着惨白色的青蓝色面庞上眼窝深陷,布满尖锐牙齿是好像昆虫一样的锯齿。它没有鼻子,不需要呼吸,好似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
“为什么不说话?伊兹莎,刀锋女王把你变成了一个跟她一样的怪物,你怎么还心甘情愿地替她效命。”望着面目恐怖的伊兹莎,欧雷加声音平静地说。
“黑暗执政官欧雷加,在女王的记忆里,势不可挡,无可匹敌。”伊兹莎的声音意外地温柔甜美,与它阴森可怖的面容反差极大。
“过奖了。”欧雷加慢慢地靠近伊兹莎,湛蓝色的长袍猎猎作响,猩红色的双眼好像明亮的宝石一样闪耀。
欧雷加每靠近一些,伊兹莎就后退一段距离,直到退无可退。
“不要动。”欧雷加轻声说着,伊兹莎听话地停止了动作。
“我能感受到你的怨恨,我能在你被埋葬的、被迫遗忘的记忆深处看到你被改造时的痛苦。”欧雷加注视着伊兹莎的眼睛,而伊兹莎的双眼里同样涌现着熔金般的光芒,试图与黑暗执政官强大的幽能对抗。
“这种仇恨,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被遗忘?让我来唤醒它们,看看刀锋女王对你做过的一切,你怎么能不怨恨,不诅咒那个残忍的怪物。”
“啊......”在欧雷加可怕的精神压迫下伊兹莎挣扎着惨叫着抱住自己的头颅,她曾经作为人类存在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被虫群感染、遍布蔓生菌毯和肉芽组织题的监狱牢笼里,只有黑暗。
哭泣声、告饶声、撕心裂肺的咒骂,在昏暗的光芒中,有人颤抖地呼唤他们的主和母亲的名字。一个个牢笼,一个又一个的实验品被刺蛇拖了出去。她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被虫茧包裹,在愈来愈弱的踢打中被改造成了长满扭曲附肢和囊包的怪物。
虫群的主人,刀锋女王感到失望,她一直想要制造一个与自己类似的生物,或者说,一个相似的“同类”。
刀锋女王的尝试都失败了,她感到失望,每一个改造的人类都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怪胎,基因突变让他们都变成了半人半虫,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