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疯了吗？”

回到了行馆中，关上大门，众人聚在了正厅之中。回想起之前在白蛇神庙和奥舍尔的对话，殷无彩火大地指着神庙的方向嚷道。

“师妹，你冷静一点。”叶扶灵苦笑着安抚道。

“你让我冷静？”殷无彩道，“他们戎人死活根本不关我事，我哪里不冷静？我只是看不惯那个疯子的行为。”

“好好……”叶扶灵微微的摇头，“他说的其实也没错，戎人只是需要一个圣女作为精神的象征，这个人到底是琦丝娜还是别人，对戎人来说没有那么重要。”

“别人？他想要让希娅做圣女！这叫别人？”殷无彩气的呼呼喘气，“那丫头就快要成婚了，和她喜欢的男人过上他们的小日子。这种时候做什么神教圣女，简直莫名其妙！”

“师父。”封元汐开口，虽然眉头微微皱起，但说话的语气却意外的平静，“那个大祭司说，并不会影响他们的婚事。尤恩现在成了他们的神使，是白蛇神在人间的化身，希娅也不是圣女，嫁给神使，她就是神妃了。”

“都是骗人的鬼话！”殷无彩气到，“你们不是都知道，那个什么白蛇神，本来就是鬼扯的。”

“是……吗？”封元汐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看着殷无彩。

“你什么意思？”殷无彩很少看到封元汐这样和她说话，稍微冷静了一下，坐回到矮桌旁。

纪弘靖看看殷无彩，又看看封元汐：“封师妹的意思……如果现在的白蛇教其实是姜芸公主臆造，抹杀了原本白蛇崇拜的腾蛇崇拜。那他们所拜的，也就是我们大越的腾蛇。而腾蛇又是……”

封元汐接口道：“是‘龙神’的化身。太祖皇帝遇到过的，那个龙神。”

“这时候说这些做什么？”殷无彩纳闷。

“师父，你想。”封元汐看了一眼叶扶灵，“之前叶前辈在祭神殿前，假装神谕。恐怕不只有大祭司和琦丝娜能听懂。既然普通祭司是作为大祭司的继承人培养的，那一定也精通大越语。祭神殿里出现了伪神的事情，如果流传出去，会发生什么？”

“嗯？”

封元汐继续说：“起雾的那天晚上，在前殿进行祝祷的人里，就有会讲大越语的。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了解大越语言到何种程度。可是一但，祭神殿里有伪神的事情传出去，就一定要有人负责。”

“嗯，封姑娘说的不错。”叶扶灵点头，“所以，不管是奥舍尔还是琦丝娜，他们两个作为地位相当的白蛇殿的精神象征，作为神的代言者，就必须，至少有一个人要为此负责。”

“那白蛇不是奥舍尔养的吗？”殷无彩皱眉，“如果要说用伪神来蛊惑人心的话，他就应该去被戎人唾弃。”

“可是殷前辈，对戎人来说，到底白蛇是他们的信仰，还是腾蛇是他们的信仰呢？”纪弘靖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封元汐看了纪弘靖一眼，自己这位师兄，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思考问题却很直击要害。

她对殷无彩解释道：“纪师兄问到点子上了。对于奥舍尔来说，有现成的神使，想要再饲养一条白蛇作为象征的图腾，也不算难事。而琦丝娜作为腾蛇的赐福对象，就是他的阻碍。腾蛇的力量是存在的，能替代白蛇蒙蔽戎人将近三百年，已经从根本上改变了他们原来的信仰对象。对奥舍尔来说，恐怕……想要一个替罪羊还是其次，能重振真正的白蛇教义才是他的目的吧？”

“真有这么重要？”

殷无彩可以说自己是不信神不信天的存在。虽然叶家也好，封元汐本身也好，都有许多与常人不一样的表现。可是人就是这样，越是看到不能理解的东西，就越是从心底里产生畏惧，而后否认。

“可能，真的很重要。”封元汐拧眉思索：“荒原的天灾大概很快就要来了，而像阿瑟翁这样的强悍部落造成的人祸也正在靠近中。等到真正的天灾降临，让阿瑟翁部落的人以此为借口，开始攻击黑石城，白蛇殿会失去义理上的反击点。而这里受到庇护的人们，也将会随之遭受灭顶之灾。”

“真是麻烦！”殷无彩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你们这么多顾虑，还要不要带琦丝娜回去？那个大祭司现在说的是软禁她，可是如果想要让圣女换人，恐怕也需要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吧，比如……”

“前任圣女死亡。”封元汐的眼神暗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