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哥哥是我谢家义子。若过往有什么得罪各位的地方,我这个做弟弟的,代义兄为各位兄长陪个不是。还请各位多担待一些,莫要和我们这些小孩子计较。”
谢玉礼坐在赵公子的房间里唯一一把还完好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手环胸,一手撑着下巴,笑的人畜无害。
他的脚下,横七竖八的趴着赵公子等人。房间里,三把椅子和一张矮几已经散架,木头的碎片散落在房间各处。
大越多各级学馆,并不只教导书文。因为开过太祖齐景异是武将出身,所以大越是没有文弱书生的,从生员往上,每个人手上多少都有两下子。
可即使这样,赵公子等人,现在也觉得自己骨头完全像是散架一样,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同时,他们心中也感受到了一种来自骨髓的深深恐惧。眼前这个晃着脚,笑的像是小仙童一样的男孩子,本质上恐怕并不如他的外表一样无害。
“几位哥哥为什么不说话,你们不说话的话,小弟我可不知道哥哥们到底有没有答应呀。”
谢玉礼放下了腿,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前走了一步。
“我们知道了,知道了!”赵公子见他动作,惊的连忙嚷道,“我们、我们日后再不敢胡言乱语。是我们之前眼拙,往后不敢再冒犯封贤弟了!”
其他几人也哼哼唧唧的,跟着赵公子的话点头,表明自己的立场。
谢玉礼啪啪地拍了两下手,笑的一团和气:“早这样多好呢?说到底,咱们来学里念书,为的不就是懂些道理,考个功名,光耀门楣么?为一些杂事分了心,实属不该。好了,既然几位兄长和小弟意见一致,小弟和义兄还有卢兄诸人还有约。便不在此处耽误了,多谢各位通融,小弟告辞。”
谢玉礼似模似样的作了一个罗圈揖,跨过了地上躺着的人的身体,打开了房门。
听到背后房门声响,慎允和慎诺转身,抱拳道:“少爷。”
他们的目光扫到了房间里躺了一地的公子们,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谢玉礼关上了房门。将他们的目光和房间内的景象隔绝了开来,对着两人嘻嘻一笑:“走吧,元昭哥哥他们应该等急了。”
慎允和慎诺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摇头苦笑了一下,跟着自家少爷离开了。
州学院中的一处亭中,卢、郭、高、钱四位公子,和封元昭正围坐在桌前。
“几位贤弟,兄前几日做了一诗,请诸位来品鉴一下,提提意见。”郭公子在几人中年纪最长,性子也开朗,正与几人说着话。
“郭家哥哥做的什么好诗文,怎么不等弟来了再拿出来。”谢玉礼正巧赶到,笑着问道。
几人见他道了,笑言:“正等你呢。”
“等你许久不来,是你说要小聚一下的,怎的自己却最后来。该罚。”高公子笑着对谢玉礼说。
谢玉礼笑着告罪:“原是想早来的,刚刚碰巧处理了点杂事,耽误了。但凭几位哥哥处罚。”
卢公子道:“那就罚你,稍后依着郭兄的新诗,也做一诗一文来。我们可是知道的,你家学渊源,平日里,只是藏拙,不肯展露人前。如今在我们面前,可不许再装腔做假。”
谢玉礼连道不敢,又一拉封元昭:“元昭哥哥,我一人做难免无趣,不如你也与我同做一诗如何?”
卢公子几人,早得了家里的嘱咐,要照应着封元昭一些。但他们几人也有自己的想法,若人不可交,自然也不会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