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眼下的状况,封元汐早有预料。
只是千算万算,只想到了对方会从食物和饮水中下毒,竟然没有料到,这些周围点着的火把中,竟然也被人率先混入了毒药。
这种毒火把不必多。只要混在普通的火把中,在需要替换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点燃,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达成目的。
而夷君,甚至帮他下手的人,都未必会暴露。
封元汐狠狠地在自己手腕上划下一刀,谢玉礼的眉头动了一家,嘴角绷成了一个紧张的角度,但是,没有说一句话。
虽然早就备好了解毒药,但是封元汐是在不敢确认,已经干涸的血,是否也能有效。
手腕上的血滴在了牛角杯里,数息之后,就在杯底积起了浅浅一汪。因为下手并不太重,封元汐手腕的伤口很快止血。她让谢玉礼用水把杯子注满水,然后帮她分发药丸。
谢玉礼拿着水囊的手抖了一下,还是一言不发的照办。
封元汐将药丸先分给了追影阁的人,然后让谢玉礼将水杯分给他们,将药丸送服下去。满满一杯水,只够五六个人分,很快就见了底。
追影阁的人大概是距离散发毒烟的位置较远,被提醒的时候,反应也算快,所有人都还保持着理智。已经吃下了药丸的人,听从封元汐的指示,用内力将药气行遍经脉,再观后效。
而封元汐则破开了自己的伤口,再次依法炮制,为后面的人解毒。
在追影阁的人都开始调息清毒的时候,别的门派的人也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毒性已经压制的人,如果有余力,立刻帮忙!”封元汐第三次放血之后,对着追影阁这边的人说了一句,四下一看,走到了青龙寺僧人们的面前。
“各位,非常时刻。在下曾经和这种毒打过交到。这是我所做的解毒药丸,以我的血送服,才能更快起效。如果有冒犯的地方……”
僧人们戒律多,这其中不碰血食就是一条。
果然,不出封元汐所料,僧人们虽然忍的辛苦,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过谢玉礼手中的牛角杯,甚至不碰封元汐手中递过去的药丸。
“迂腐!”谢玉礼斥责,“都说佛家慈悲,你们却只守着死戒律,眼看面前杀的血流成河吗?如今能多一个人清醒,制住一个发狂的人,就能少一分伤亡,这难道不是更大的慈悲?”
有的僧人听到这几句话,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谢玉礼,又看向了自家住持。
明静住持耳中听着杀声和惨呼声。再看追影阁那边,已经有人起身,开始往发生打斗的地方赶去,试图阻止这种疯狂的厮杀。
他终于是叹了口气,对封元汐合十一礼:“阿弥陀佛,请朱施主赐药。”
青龙寺之后是白鹤观。虽然封元汐看不上蔺道长的那种投机性格,但是却觉得,这也是一种自然本性。此刻见封元汐以血解毒,又见那边青龙寺的明静住持,已经行功完毕,前去阻止极意门的惨状。他面容紧绷,一种极力掩饰自己羞愧而表现出的冷硬。
“我不会感谢你的。”吃了药之后,蔺道长说,“但是我们会帮忙。”
“足够了。”封元汐说。
解救到百花坊的时候,封元汐已经数次放血。
之前的伤口已经干涸再无法流出血来的时候,她就再给自己一刀。
此时,她手臂上,已经有三四条道口,整个人也已经嘴唇发白,感到头昏眼花了。
安顿好百花坊的人时,封元汐向前一个踉跄,险些栽倒。被谢玉礼抓着肩膀向后一拉,搂在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