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望了望一脸含笑的高秘书，程辰感觉自己像个赴战场的英雄一样。

林哲瀚抬眸看了看眼前的人儿，不过三日不见，她清瘦了不少，整个人也没了往日的活力，压抑住心疼的感觉，他让自己狠心一点，职场如战场，她这样的性子不磨一下会吃大苦头。

“找我有事？”男人声音冷冷的不带任何感情。

程辰静静看着伏案忙碌的男人，黑色笔挺的西装，修长的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认真严肃的模样，还有那距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以及自身所带的王者霸气，这样的大叔让她觉得陌生又害怕。

也罢，她和他从来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只当是做了一个灰姑娘的美梦，梦醒一切回归原位。

深深吸了口气，她恭敬将辞职信递到林哲瀚面前：“总经理，这是我的离职信，请批准！”

偌大的办公室，男人停止了敲打键盘，整个人向真皮椅背上慵懒的靠下去，除了中央空调细微的沙沙声，空气里对峙的二人仿若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将离职信拿在手上把玩良久，林哲瀚却迟迟没有拆开看里面的内容，程辰不敢抬头与他眼神对视，心里却像热锅上的蚂蚁炸开了锅。

“程小姐是不满意公司的福利待遇还是不满意工作环境？亦或是对某个人不满意？”将离职信随手往身旁的垃圾筒扔去，林哲瀚的问话蕴含怒气也咄咄逼人。

被圈养的野兽偶尔也会有野性，程辰虽然紧张，但一想到自己才是那个被欺骗的人，凭什么他还要对受伤者如此绝情，眼睛里愤怒的小火时隐时现，终于，在大叔面前，她还是脱不掉自己的本性。

“能成为时美的员工是我的荣幸，也感谢总经理一路以来对我的照顾，不敢对公司福利和环境有任何不满，如总经理说言，离职的原因确实是因为不喜欢某人，一个我当作朋友却将我当作傻子欺骗的人，为了不让同事误会，也不想造成您的困扰，所以我决定离职。”

眯了眯眼，林哲瀚看她像只愤怒的小兽，光芒四射却不知收敛，无奈的轻叹一声，终是对她狠不下心。

“程小姐还年轻，贸贸然就将自己的大好前程葬送在冲动之中实在是不理性的举动，不可否认你进时美确实是我在背后动了手脚，但你想想lili彩妆的市场调查，想想雪花手链的创意，还有能参与到尘珠宝的设计工作，这一切难道都是我动了手脚吗？还是你觉得自己真的一点努力一点心血都没有投入？抑或是你觉得身为总经理的我可以只手遮天让你一路青云？如果真可以那样，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可能不单单只是一个普通职员这么简单了，可能你已经成为了程总监或者程组长呢？”

林哲瀚一连多问，问得程辰哑口无言，想着这几个月对每一份工作的投入和热情，真如夏筱琳所言她完全没有一点实力吗？

见她表情有些松动，林哲瀚继续说道：“职场如战场，不是每个人都有骄傲的权力，收起你的任性还有小女生情绪，没有人一直在你身后保护你，也没有人一直会帮你收拾烂摊子，人脉要靠自己却拓宽，前程要靠实力去搏，要想不被别人耻笑就要做到有资本耻笑别人，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靠傻白甜解决，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靠蛮横夺取解决。”

林哲瀚站起来，走到程辰身边，指了指她胸口心脏的位置：“任何事情都要靠这里去解决！”

良药苦口大抵就是这种感觉吧？程辰虽然对林哲瀚心怀怨意，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让自己瞬间清醒，现在她所站在的位置是总经理办公室，他是上司，她是下属，有些事情可能真的是自己弄混淆了。

见她不说话，眼睛里有淡淡的雾气，林哲瀚走回办公桌，从垃圾筒里又捡回那卦离职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封信你是收回还是留下？”

轻轻挪动步子，从男人手上接过那封离职信，程辰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总经理！”

总算是把她成功劝了下来，林哲瀚知道程辰已经想通，但那也只是限于公事上的想通，他和她的关系怕是一时半会很难再修复了，来日方长，总归是有机会的。

“你无故旷工三天，处罚还是要受的，季度奖取消全公司范围通报批评，接下来，希望程小姐好好投入到尘珠宝的品牌设计工作中。”

低垂着头，程辰始终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神色：“好的，打扰总经理了，没什么事我先下去忙了。”

林哲瀚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程辰静静离开办公室。

见到程辰出来，手中还拿着那封皱巴巴的离职信，高秘书松了口气，飞快从抽屉里拿出一瓶活络油拦住程辰去路。

“程小姐慢走，我看你脚好像崴伤了，我这里刚好有瓶没用过的活络油，你拿去没事揉揉脚，很快就会好的。”

一脸茫然接过活络油，程辰望了望紧闭的总经理办公室房门，道了声谢后匆忙离开。

坐回位置的高秘书将抽屉里的活络油收银单撕掉，这瓶活络油两天前总经理就吩咐他买好放着，有时也真佩服boss的识人能力，他怎么就知道程小姐一定会来找他呢？万一她要不来呢？这瓶活络油是不是要留到过期后？

从未见过boss这样认真对待过一个女人，高秘书只怨那程小姐能早点想通看通，否则这两个兜兜转转，连他这个外人都看着辛苦，更别提憋了一身内伤的boss了。

看到公司内网里全公司对程辰旷工的通报批评，整个创意二部议论纷纷，王一一等人庆幸程辰想通留了下来，而夏筱琳看到这样的结果桌上的多肉植物硬是不小心被她摔破了两盆。

回归后的程辰日子并不好过，先是被唐礼当着众人的面一顿批评，休假归来的宋子涵得知情况后更是亲自将她叫进去喝茶，骂声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之久，最后还是万利红看不过去以工作为由将程辰解救出来。

“有时候，我们以为年轻就可以任性，其实不然，往往我们要为自己的任性买单，单买得多了自然发现路好走了，感谢那些在我们成长道路上给我们挖坑的对手，也感谢一路像灯塔一样指引我们前进的良师，我们相信，职场这条路只会越走越宽。

在日记本上轻轻写下这一段，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照在人身上像是披了一层月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