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全球的新闻都在歌赞那场盛世婚礼。
远在中国的港城,向可暖和一个比自己大两三岁的男人在餐桌上用餐,电视里正在播娱乐新闻。
向可暖神情恹恹的扒着饭,一双眼睛的视线全部落在对面的电视上。
虽说没有现场的一手资料,大事她也能想象的出来,现场的规模是有多么壮观,可是那天他不是又带了个女人回来吗,他要怎么安顿另外一个女人,在他已经结婚的前提下。
“喂?!”向磊在向可暖面前使劲挥了挥手。她从吃饭到现在一直在发呆,他叫了她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啊?……嗯?怎么了,哥?”向可暖惊得回神,盯着向磊,忙不迭的问道。
向磊回头去看了看电视,娱乐频道,播的娱乐新闻,跟平时一样,没什么特殊的,“怎么了?魂不守舍的,饭菜不合胃口?”分开五年,压不知道她的喜好有没有变,他也只是根据她以前的喜好来做的。
“没……没。”向可暖嘴角浮起一抹微笑,眉眼弯弯的娇俏的对向磊笑道,“只要想到棚户区的那段时间,我就会格外珍惜眼前的。”
向磊仔细的将向可暖打量了一番,“真的?”这丫头明明就是在躲避什么问题。
于是侧身,在椅子上转了个圈,面对着电视,国外某华裔商人大婚,举世盛况,惹人艳羡。
扒了口饭,“这姓邵的还真是有钱,为了个女人砸这么多钱进去。”
向磊背对着向可暖,并没有注意到向可暖的脸色变化。
“是啊。”向可暖想了想搭话,“哥,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支助你念完书的人是谁?”
“知道啊。”向磊说。
“知道?”向可暖表示很吃惊,虽说娱乐新闻并没有现场录像,也没几张现场照片,但是,时不时的会配上几张邵承宇的老照片,哥哥不应该不认识啊。
“怎么了?”向磊放下碗筷,看着与自己分离五年的女人,眼眸深处蓄着丝丝暖意,浓浓的宠溺,还有不怎么明显的爱意。
向可暖也匆匆吃完饭,放下碗筷,撑着下巴,“邵承宇,你不认识?现在播的就是他的新闻。”
“是吗?”向磊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天啦!邵先生这么年轻?我还以为已经五六十岁了。”
这些年支助自己的一直就是一个叫邵承宇的男人,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对方会这么年轻有为。
向可暖还想再说说很么,这时自己包里的手机响了,在港城她换了电话卡,号码就只告诉过Abby还有向磊,然后就很少人知道。
向磊就在自己对面,只有Abby可能打她的电话,“哥,我接个电话。”
给向磊打了招呼,向可暖拿着手机就朝阳台走去,“Abby,什么事?”
刚刚打完招呼,就听到电话那边的女人哭得肝肠寸断,向可暖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握在手中的手机紧了紧,“怎么了?Abby。”
“你别哭,慢慢说。”
“向……向小……向小暖……呜呜……”许是哭得厉害,嗓子灌了风,比起平时的声音,现在的声音格外的沙哑,听着格外的揪心。
“天塌下来,我给你扛着!”
“抗不了拉……嘤嘤……”Abby还是哭,却疲于跟向可暖说自己为什么哭。
向可暖拧了拧眉心,叹了口气,“分手了?”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别的了。
“呜呜呜……”Abby哭得更厉害了,“咳咳……”空气呛进喉咙里,惹得她一阵剧烈的咳嗽。
“要不要我给你寄刀过来?”
“向可暖!”哭声瞬间收住,“我失恋了!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挖苦我!是不是好姐妹?”
向可暖嘴角勾起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是!”
“但是!白大小姐,失恋了哭哭啼啼不是你的作风!”在高中,Abby换男朋友的速度很快,但是史蒂芬是耍的最久的一个。
之前分手时,ABby总是拍拍手说,分了好,分了就能找到更好的。她一直以为她生来就是这么乐观,原来只是没有遇到一个值得自己流泪的男人。
“真想和你喝一杯!”Abby破涕为笑,“庆祝今晚我们同是失恋人!”
“好啊,你来来港城啊,我请你喝。”向可暖哂笑。
……
那晚之后,Abby给向可暖打电话的频率越来越高,但是基本都是晚上,一聊就是一个小时以上。
白天向磊要上班,现在的向磊有一份固定的工作,在某小公司做文职工作,朝九晚五,基本上能养活自己,属于才出大学的校门的月光族。
向可暖那天在飞机上就把邵承宇给自己的那张永远刷不完的附属卡折断扔了,下飞机就扔垃圾桶了。
所以她需要一份工作,来供养自己上大学。
向磊有一辆摩托车和一辆淑女自行车,专门为她买的,她看得出来,车还很新。在去港城之前,她曾经联系过向磊。
起了个大早,但是向磊似乎比她还要起得早,早餐留在桌子上,还有一张便利贴:小暖,早安!饭留在锅里。我去上班了,晚上见。
读完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也不过起点过一刻,这么早?他说他上班的地方离这儿不是很远的,怎么去这么早?
没多想,收拾了自己吃了饭,就出门找工作。
第一天,向可暖无功而返,累的瘫痪在床上。
第二天,向可暖无功而返,回家直接倒头大睡。
第三天、第四天……直至半个月过去了,都是无功而返。
在家休养生息了一周,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再次迈出门,在离家之前,向可暖给Abby发了条短信,“Abby,我又去找工作去了……”
“愿幸运之神眷顾你!”
等着Abby回了短信,向可暖骑上自己的淑女自行车朝自己的目标奔去。
……
伊基托斯,最权威的私人医院。
邵承宇下巴上蓄着胡子,比起半个月之前老了十岁,手里捧着一束鲜艳欲滴的香水百合,高级病房门口,止住脚步,看向卡罗,“还在?”
卡罗点了点头,顺手接过邵承宇手中的花束,“老板,小姐那边又有消息了。”
“怎么了?”
“小姐,歇了一周,今天又出去了。”
“继续!”她那样子怎么受得了兼职的苦。
可是邵承宇忘了,十二年的十指不沾阳春水,锦衣玉食的生活,一朝落魄,向可暖在棚户区却同样是过得如鱼得水。
“是!”卡罗只得应道。
“还有,关于本部迁移的问题,尽快解决!我希望在一年之内在中国龙头企业的前五强中有一席之地。”
“这个……”卡罗来时想说又难题的,但是被邵承宇一记眼神吓得生生的把剩下的话收了回去,“是!”
“叫洪涵过来替班。”吩咐完,邵承宇就径直的推开病房门。
Mary正低声在床边说着什么,手里抱着一本童话故事,纸张被眼泪晕染开,半个月了,Winnie似乎没有转醒的迹象,一直在昏迷。
Mary每天都会按时过来给Winnie读童话故事,就像小时候母亲给女儿读睡前故事一样,每每念完一句,豆大的泪水就在读物上晕染开,这半个月来都换了两本书了。
而作为母亲的Mary在半个月之内也是老了许多,头发在几日之内全部花白。
“伯母?”邵承宇把昨日凋落的话扯掉换上刚刚带过来的香水百合,轻轻地拍了拍Mary的肩膀,“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来守夜。”
Mary看了邵承宇一眼,眼底划过一丝明显的责备,没说话,径直站起来,一直在旁边的中年妇女立马上前搀着Mary,“夫人。”
“伯母,路上小心。”邵承宇送Mary道门口,礼貌性的叮嘱道。
Mary顿住脚步回头看着邵承宇,这个年纪轻轻就大有作为的年轻人,“Charlie……”
“伯母,您说。”对于Winnie他是有愧疚的,为了救他,那一枪只差几毫米就打中心脏,而Winnie却一直昏迷不醒。
要不是他,这些年好不容易团聚的母女也不用分隔开。
“Winnie有多爱你,你都应该知道。跟你结婚虽说名义上都对你我无害,但是我的女儿我了解,要不是爱了,她怎么舍得付出自己的生命。”
“伯母……”这份爱,他似乎回应不起。
“Charlie,就当伯母求你,等Winnie醒了,你收回那番话吧。”Mary眼眶里蓄着泪水,乞求着邵承宇,卑微的就只差跪下了。
“这……”邵承宇有点为难,“伯母,我都无能为力。无爱的婚姻,你为什么要自己的女儿再去受一次?”
“那你当她这次在鬼门关走一遭,现在生死未卜的躺在床上是为谁?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这么冷血?”Mary咬牙切齿的说。
“送夫人回去!”邵承宇朝那个中年妇女使了个眼色,“伯母,Winnie会醒的!我保证!”
中年妇女搀扶着Mary离开,邵承宇回了病房,因为有愧于Winnie,他甚至没有去中国找那个女人,而是一直守在这边照顾着,每天祈祷着Winnie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