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宇抄手在裤包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坐在地上的女人,眼底的神色晦暗莫测。
看了眼向可暖,然后不发一言的就朝向可暖走去,俯身就要把坐在地上的女人提起来,但是却被向可暖疏远的避开,“哥,这是妹妹的闺房。”向可暖的话中疏离之色格外明显。
哥,闺房。还真是交了男朋友的人,现在格外注意这些。
邵承宇藏住眼底晦暗莫测的情绪,张了张口,风轻云淡的道,“这是我的房间。”
向可暖滞愣,撑着地板,站了起来,宝石般的眼睛闪烁着细碎的光芒,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邵承宇,轻轻一笑,“看来林姨还真是老了。”言外之意就是她不知道这是他的房间。
然后向可暖朝邵承宇浅浅一笑,“真是不好意思呢,我还以为这是我的房间呢。对不起啊,哥。”说完就欲越过邵承宇出去。
邵承宇眸色一沉,轻易的捉住女人的手臂,两人形成背对的姿势。房间里本来就安静,却以为这么一拉,就更加安静了,安静中还带了几分诡谲。
向可暖闭了闭眼,深吸了两口气,目不斜视的看着门口的方向,等待着男人开口说话。
“留下。”过了许久,邵承宇只说了这么一句。
向可暖在内心苦笑。留下?以什么身份?他邵承宇的妹妹吗?可是她成年了,男女有别的道理她还是懂。还记得邵承宇以前就喜欢用这样的借口搪塞她。
唇角浮起一个灿烂的笑,偏头看着邵承宇,他真的好高,没穿高跟鞋的她只能达到他的肩膀。
“哥。”向可暖柔柔的叫了一声,楚楚可怜的样子惹得邵承宇心底一颤,“男女有别呢。”说着就去掰邵承宇扣在自己手臂上的大手。
向可暖的话让邵承宇本就暗沉的眸色更加阴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手上的力道却是慢慢的加重。
“暖暖……”邵承宇这样叫她。
但是声音却格外的寒凉,就像是初春的早晨,虽然转暖了,却任然充斥着深冬的凛寒。
让向可暖不由的缩了缩身子,空气里也在瞬间凝结成一层薄冰。让向可暖的剩余的话冻结在喉间。
“留下。”如果说邵承宇从进来一直都是强势的话,那么在叫她暖暖的时候,明显透着几分疲惫,甚至是尾音处还有那么一丝察觉不到的祈求。
这让向可暖筑起的心墙在轰然间出现了裂缝。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明明花了将近两个月时间才慢慢垒砌好的心墙,却在邵承宇只言片语中溃不成军。
这也许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但是这次,她也想为自己活一次,Abby说答应楚定天,为自己活一次。
那么这次,她也要喂自己活一次。
闭了闭眼,过了几秒缓缓睁开,凝着男人刚毅的脸部线条,视线落在他紧扣着自己的手臂的手上,“邵承宇?”她叫他的名字。
但是邵承宇却从来没有一刻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么遥远过。
“我交男朋友了。”她说,“他叫楚定天,楚河汉界的那个楚。”
向可暖明显感觉道钳制着自己手臂的手明显的松了几分,然后就乘着男人愣神的时候,从男人的手中挣脱自己的手臂。
跑开两步,拉开自己与男人之间的距离,然后立在门边,警惕的看着男人缓缓的转身,男人的脸色不是很好,应该算是很差。
一正脸就像是中日不见天日一样,没有一丝温暖。
一双锐利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像防色狼一样警惕的盯着自己的女人。暗沉的眸底说不清打不明的情绪在暗潮涌动。
“我……”看着男人的眼睛,向可暖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摊了摊手,看向别处,避开让人眼神慌乱的视线,“我叫林姨给我收拾客房。”说完不顾那双能杀人的眼睛的注视,拉开门就欲离开。
出了卧室还未走出一米远,就已经被男人捉住,然后在眨眼间就被男人再次带回了卧室。“砰!”的一声关门声,只感觉背脊上一阵火烧火辣的痛。
向可暖就已经被邵承宇抵在了门背上,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捉住她的下巴,然后不顾分手的就落下自己的吻。
强势又霸道,恨不得把女人拆了入腹。
向可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张无限放大的俊脸,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不知所措的双手,推攘着邵承宇。
她可不记得邵承宇在哪个时候主动吻过她,除了喝得酩酊大醉那一晚,对她动手动脚,完了还跑出国外。
邵承宇辗转阵地,啃咬女人的螓首,终于得到自由的,向可暖居然委屈得呜呜出声。
一滴眼泪就顺着
脸蛋滴在邵承宇的嘴角,咸中携着苦涩,刺激味蕾的味道,让邵承宇停住了动作,捧起女人的脸,像小鸡啄米一般吻掉向可暖脸颊上的湿漉。
可是越是亲吻,眼泪却是掉得越来越厉害。
无力的挫败感像是沁骨的寒水将自己包围,面前的便得无边的黑暗。
无措的邵承宇,一拳打在身后的墙上。
“真的这么爱?爱到不愿让我碰?”过了半晌,邵承宇低垂着头,无比挫败的问道。
他不敢去看女人的眼睛,他知道她的眼底肯定是耻辱的。
向可暖的确是觉得耻辱的,不是因为这么爱楚定天,而是因为这么爱邵承宇。因为太爱了,所以她不想他在结婚之后,跟他牵扯不清。小三的骂名,她背负不起。
女人低垂着头颅缄默不言的行为像是默许了男人的猜测。
邵承宇沉重的闭上眼睛,松开向可暖。
然后决绝的转身,背对着无力的顺着门背滑落的女人,“走!现在就走!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不然就算你是天王老子的女人,我也要抢过来霸着。”
明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米,但是向可暖却觉得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
一颗心无比的钝痛,像是一只手强行的穿过她的胸腔,然后捉住那颗薄弱的心脏,遏制着它的跳动。
邵承宇丢下那句话之后,就头也不回的朝里面走去。卧室很大,门口和里面隔着颇具中国风的屏风,邵承宇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面。
邵承宇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向可暖没做丝毫的停留,捂着嘴夺门而出。
没有响彻天际的摔门声,只听得见“卡擦”一声,门被轻轻的合上。
里间的邵承宇坐在沙发上抽烟,在听到“卡擦”一声之后,掀了面前的玻璃方几,“哗啦”桌子上的烟灰缸,书籍资料落了满地。
似乎还不解气一般,邵承宇把卧室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虽说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但是照邵承宇这样的砸法,估计别墅外都能听见。
林姨听到动静有点担心,循着楼梯就要上楼,刚走一步,就看见从楼上匆匆往下跑的向可暖。
向可暖跑得很快,林姨却还是眼尖的注意到了向可暖脸上悲伤地情绪,“暖儿,怎么了?”
向可暖没做声,径直朝别墅外跑去,林姨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就上楼去了。
声音是从邵承宇的卧室传出来的,林姨敲了敲门,“先生?”然后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邵承宇背靠着床沿,望着满地狼藉,朝门口吼,“走!都走!”
林姨已经推开门进去了,实在是担心,毕竟动静那么大,结果一进去就看见被弄得满地狼藉的卧室,邵承宇无力的背靠在床沿边,指间夹着烟,地上还落了满地的烟蒂。
从她听到动静到上楼,不过短短的两三分钟,但是地上的烟蒂却足足有一包有余,林姨看着邵承宇觉得心痛。
“先生,小姐她……”
“让她走!”邵承宇阻断林姨的话。在说话间林姨注意到邵承宇已经又点了一支烟。
林姨也没有再说,只道,“先生,少抽烟,对身体不好。”然后就退出去了。
抬起眼睑看了眼窗外,夏季的天气风雨说来就来,远处黑暗的天幕已经被闪电扯开一道口子。
向可暖从别墅出来,一口气跑出了一公里远。
然后无力的跌坐在马路上,泪腺在这一瞬间洪然崩塌,眼泪瞬间席卷了俊俏的脸蛋。
咬着唇,压抑自己的哭声,夏天的傍晚,路边散步的人很多,即使在高级别墅区,也会偶尔看见几个晚饭后散步的人。
有人对着向可暖指指点点的,但是向可暖却像是视而不见一般,旁若无人的无声哭泣。
在邵承宇的别墅没有哭得这么厉害,她以为她哭不出来,原来只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服软。
在邵承宇看不见的地方,向可暖哭成了泪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天空开始下着豆子,向可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抬头望着漆黑的天幕,雨水自天上来,像是逆世界的海从上倾倒,似乎要将她吞噬一般。
虚眯着眼睛望着天空,感受着雨水的冲刷。
……
半个小时后,邵承宇已经抽了好几包烟,地上除了一开始的狼藉之外,又躺了一个酒瓶。此时正负手而立站在卧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前,感受着雨水冲刷着玻璃。
隔着消音玻璃,他都能听见窗外的雨像是天幕坍塌了一般,正在慢慢的逼近。
从来没再港城呆过,也东来不知道雨可以下得这么恐怖又绝望。
半个小时前,他就派人沿路去寻那个跑出去的女人,但是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果,一颗心悬着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只能靠大量的酒精来麻痹自己失落担心的神经。
闪电像是打通宇宙那边与这边的钥匙,每每闪一次,雨就下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