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宇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没有一丝生气的女人,头痛欲裂。
摁了摁眉心,把已经端起又放下几次的粥再次端了起来,调了调,舀了一勺,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暖暖,吃点东西,嗯?”
向可暖视线从远处收回,落在邵承宇俊逸的脸上,又落在浓稠的稀粥上,随即摇了摇头。
“那你好好休息,已经凌晨了,乖。”邵承宇像是呵护一件易碎的宝贝,给向可暖掖掖被子。柔声说道。
向可暖还是摇头。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她不敢闭眼,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晃过在包间里发生的事情。
她从邵承宇他们包间出来,正靠在墙上庆幸没有被认出来,拿着托盘正打算离开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那个叫做陈志的男人。
她看见陈志眼中,第一眼就充满了浓浓的情*欲,摸着下巴,然后朝自己的手下使眼色。她虽然跟邵承宇学习过近身搏斗,但是她只是一个女人,对方几个体格强壮的男人,三两下就把她制服了。
然后就把她拖进旁边的包厢,她分离反抗,逮着陈志的手狠劲的咬了一口,却被陈志反手一个耳光,打在脸上。
甚至最后,陈志叫自己的手下把她摁在沙发上,好方便陈志为所欲为。陈志扯碎她的工作服,扯掉她的蒂裤,她吼叫,辱骂陈志,最后声音都嘶哑了。
然而她越是吼,越是闹,陈志似乎就越兴奋。在邵承宇进来的一瞬间,陈志动手撕碎了她身上最后一层遮挡物。
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豆大的眼泪就像是豆子一样,顺着眼睑不断的滑落。浸湿了她的头发。
邵承宇的手一滞,胸口就像是要碎裂了一般。
刚刚站起来立马又坐下,伸手去擦拭女人脸上的泪痕,可是越擦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越来越汹涌。
最后索性跪在床边,捧着哭得跟泪人似的女人,低低喃喃的说道,“暖暖,别哭了,你哭,我会心疼,疼得跟裂开了一样……”
“别哭……暖暖……”看到向可暖脸上越来越多的泪水,邵承宇有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甚至最后眼泪也开始在他的眼眶中打转。
邵承宇很无力,绝望像潮水一样把他席卷,最后很值站起来,想要离开。他想,她从小到大在他面前都很要面子,也许这次也不例外,更何况这一年来,她宁愿在那种地方工作,都不用他一分钱。
越想越绝望,越想越想要离开,把空间给她腾出来,背对着床上的女人,“你等会儿,我去叫林姨上来照顾你,明早我会把白亚兰接过来……”说完就离开了。
向可暖却突然抓住了邵承宇的手,他的手很暖,尤其是冬天,但是三年了,从来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在他面前肆意撒娇,厚着脸皮要他给她暖手捂肚子。
邵承宇感受到手心里沁凉的温度,心口的弦紧绷,闭了闭眼睛,等着身后的女人说话,但是一分钟过去了,女人却始终一言不发。
“不会很久,林姨马上就上来。”他估计她是害怕一个人,于是这样说道。
但是下一秒向可暖的话,却将他所有的猜想颠覆。
她说,声音柔柔的,却十分沙哑,仿佛嗓子没有一滴水一样,“留下好不好?我等了一年,一年你都没来,我不想再等一年……”最后语调变得颇为委屈。
邵承宇只听见“嘣”的一声,紧绷的那根弦断了,空气里立马就涌上暧昧十足的因子。
邵承宇反手把向可暖的手握住,然后就着床沿坐下,理了理被泪湿打湿的秀发,“你等会儿,我去打水过来给你擦脸,嗯?”
向可暖乖巧的点了点头。
一年,她不想压抑自己的感情,这一年她特意的没去关注邵承宇怎样怎样,但是生活中却处处的充斥着他的信息,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Abby每天的报纸,上面必定有一条他的新闻,周围的同学也经常谈论他。
明明就没有牵扯的两个人,而他却强行的闯进她的生活,然后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点留恋,在这场戏中,她一人分饰多个角色,想他来找她,不想他来找她,无论哪一个都是她,她扮演着爱情的可怜虫。
昨晚被陈志捉进包间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当陈志扯掉她的蒂裤的时候,她想过咬舌自尽,还好恰逢其时,他来得刚刚好。
脸上的热度将她的思绪拉回来,看着头上认真地给自己擦脸的男人,心底蓦地流过一股暖流。
待男人收拾好一切再次坐回床前的椅子上时,关了照明灯,只留了一盏橘黄色的壁灯,向可暖才闭上眼睛。
橘黄色的灯光下,一切都变得暖暖的,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世界上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邵承宇听到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才将壁灯关掉,然后和衣在床边的地铺上躺下。
结果刚刚躺下就听到女人柔柔的声音传来,“我怕……”
邵承宇,“……”看了眼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女人,犹豫再三还是起身尚了床。
在向可暖身边躺下,向可暖就像是十足缺失安全感的小孩子一样,邵承宇一上来,就一个劲儿的往邵承宇怀里面钻。
邵承宇对于女人的行为,先是一惊,然后表示很理解,才发生那样的事情,肯定想要自己依靠自己熟悉的人,而她正是那个可以给他依靠的人。
心里这样想着,僵在空中的手也了然的放下了,搂着女人仍旧瑟瑟发抖的肩膀,鼻息间是女人熟悉的馨香。邵承宇心砰砰动,但是还是靠意志力压下自己心猿意马的心。
然后心无旁骛的搂着向可暖睡觉。
闭着眼睛的邵承宇没有注意到,当他闭上眼的那一瞬间,缩在他怀里的女人眼睛亮得想天上的星辰一样。
……第二日,本就睡得晚的两个人,起得也很晚,还好睡觉的时候,邵承宇把向可暖的手机关机,也把自己的手机关机。
所以当邵承宇醒来的时候,就接二连三的迸出来电提示的短信。
回头看了眼床上睡得正酣的女人,庆幸自己除了电话其他任何铃声都没开。拿着手机去阳台,顺手把阳台的门关了。
邵承宇看了来电提示,然后最先给卡罗回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卡罗的声音就传来了,“老板事情都办好了,但是陈志最后不知道找了什么关系,被人领走了。”
“陈志怎么处理的?”邵承宇点燃一支烟在手间,深深的吸了一口问道。
“右手算是废了……”卡罗如实回答,尾音拖得很长,明显是还有话要说。
邵承宇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废了就废了,至于其他的,来了再说吧。”
以前的邵承宇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什么事都是提前计划好的,什么事都是胜券在握,不像如今,疲惫中透着一股无力。
挂了电话,邵承宇再也没有给其他人回电话了。推穿着开阳台的门,一进去级看见向可暖穿着睡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手里捏着还亮着的手机,双目吃吃的看着他。
正欲上前,手中的手机就响了,邵承宇拿起来看了一眼,正是面前的女人打的,但是他刚刚明明就只看到一串数字在手机屏幕上忽明忽暗,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自己的电话号码。
看了眼隔着几米远的女人,邵承宇掐断电话,然后走先向可暖,把向可暖抱在怀里,像抱小孩子一样的竖抱。
把女人放在床沿上,“醒了,想吃什么?”都快中午了,应该是饿了,昨晚本来也就没怎么吃。
女人摇了摇头,问道,“你去哪儿了?我一醒来你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女人的样子委屈极了。
但是邵承宇想的是一年前明明就是她不要他的,怎么现在成了她担心他不要她呢?
邵承宇反手握住向可暖的手,“你去洗漱,我下去叫林姨做些你喜欢吃的菜,下来就吃饭,嗯?”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向可暖没回答邵承宇的话,继而追究刚刚的问题。
邵承宇扶额,笑了笑,“怎么可能?”对于向可暖的严重依赖性,邵承宇觉得可能是昨晚那件事促成的,毕竟在一个女孩子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有一个能拯救她于水火之中的男人出现,终究是感激的,就像是当年在港城初遇的时候,他从胖子手里把她救下一样。
心存感激便生爱慕,女孩太小分不清爱情与感激,现如今她也才二十出头,爱情和感激在她那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也都不得而知。
“你乖乖的,自己去洗漱,然后下来吃饭,嗯?”邵承宇用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跟向可暖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促动了女人紧绷的神经。
得到保证,女人才点了点头,然后拉着邵承宇的手,让邵承宇看着自己进了浴室,才让邵承宇离开。
邵承宇下楼,吩咐林姨做了向可暖爱吃的菜之后,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思来想去,终究是觉得向可暖从昨晚开始说话到现在,说话时不是委屈而是十足的小孩子气。
总觉得不对劲儿,正准备给卡罗打电话,叫他尽快安排心理医生过来。
“你在做什么?”
邵承宇回头一眼就看见洗漱好的女人,正乖巧的站在楼梯口,眨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心头一软,朝向可暖招了招手,“过来。”
女人笑着点了点头。在邵承宇旁边坐下,扬着脑袋问道,“什么事?”
邵承宇张了张嘴,再三斟酌之后,才开口问,“脸上还痛吗?”昨晚在包间的时候灯光太暗没看清楚,回来才赫然看见她脸上清晰的无根指头印子。
向可暖敛了敛眸,小手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还有一点火辣辣的脸颊,然后摇了摇头,“没事了。”
“昨晚的事……”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