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剩下的两个烟花点燃,引线燃尽,咻一声,烟花冲天而上,在夜空爆出黄红色的烟火,顷刻间照亮夜空。
一片噼里啪啦声中,解宋跳下车,转身朝她抬起手;时怛没有一刻犹豫,蹲下来张开手,他厚实有力的大掌穿过她腋下,不费吹灰之力把她从车顶抱下,让她稳稳站到沙地上。
孟格等人从箱子里掏出烟花,什么地老鼠、冲天炮、陀螺旋等等等等….五花八门,唯独没有少女心满满的那一样,这个结果又令江雅想揍人:“我要的仙女棒又哪去了?”
男人们玩得不亦乐乎,只有孟格‘善良’地搭理了一下:“仙女棒那是仙女点的,你只配玩冲天炮。”还不如不搭理。
解宋揶揄身旁的人:“你的仙女棒派上用场了。”
幸亏时怛备了一盒,两个女孩子手里各捧了一把,一支轮一支地烧,在空中画花、画星、画各种各样的形状,冷白的烟花照耀着她们的笑脸,时明时暗,美好而浪漫!
但是画面陡然一转,那几个男的嘎嘎地狂笑着在海边追逐,在彼此脚下甩出一个又一个摔炮,恨不得大家烧成一支人形烟花美丽绽放,嘴里的狠话一句接一句!
他们绕着圈跑,脚跟踢出一地飞舞的细沙,也不知谁失手扔到了两个女孩子的脚边,啪地一声吓得她们连连跳脚。
其他几个人瞧见了——哎,这反应不赖。
竟都掉转枪头对着她俩甩,不过手下有分寸,都隔着一小段距离,弹不到她们。
但两个女生不知,江雅更是火了,直接越过一帮臭男人跑到箱子那里,掏出两盒摔炮跟他们对战。本来还想越过重重关卡给自己的战友送一盒‘火器’。
一转头,人家竟被一具强有力的肉身以盾牢牢给护在了怀里……
而她——可怜地孤军奋战中。
解宋一双手圈住她背对着那些人一路躲,脚下噼里啪啦如同放了鞭炮不断响。
等那些人手里弹药没了去取时,他就等着这一刻伺机而动,松开时怛喊一声:“去把箱子里的储备抢过来。”自己则回头立马转守为攻,手里的摔炮啪啪啪地甩出去。
时怛反应很快,提步就往箱子跑,孟格等人追,解宋就在那条路摔炮,他们既要躲避,所以一下子就没追上。
等时怛拿到东西开始反击,老三手里的余货也用尽,一时间变成江雅、时怛和解宋攻击这一伙人。
那些人狼狈地跑,有人嘴里叫嚷着:“不是我起的头。别追了我的妈!”
有人被打急了,干脆横起来去抢时怛手里的存货,她只能一边躲一边甩炮,慌乱间摔到沙地上。
那人看准时机扑上来就抢,都没有武器的孟格几人见状,犹如饿狼捕食一般一窝蜂扑过来,大家叠罗汉一样压住时怛不让她逃。
而她则是牢牢抱紧了手里的东西不撒手,一时间场面混乱,空气稀薄。
“解宋。”她只能向他求救。
她看不到他,只能透过‘人海’缝隙看见顶上的人一个一个被拖走,然后露出他微喘冒汗的脸。
他一个提溜把她从沙地上提起来,拍拍她身上的沙,然后把手里的摔炮拿过,给她留了一盒,又隔空扔一盒给江雅,摆明了要跟弟兄们斗到底。
一场恶战,再次拉开…….
半个小时后,一伙人或坐或瘫,气喘吁吁地跟沙地粘在了一起,每个人都在指责后半场一直负责攻击的那三个:“你们几个,下手忒狠了点。”
“撒点孜然,我脚都要炸出烧烤味了。”
解宋:“那还真可惜了,没带孜然。”
“嘿,你个王八蛋。”
他笑,随手拍了拍手上的沙粒,从袋子里找出一瓶矿泉水,拧松了瓶盖后递给身旁的姑娘。
时怛胸前起伏不定,呼吸还没调整过来,只觉得口干舌燥急需补水,跟前已有人送了来。
她朝他看去一眼,对方依然在跟朋友打着趣,也没瞧自己。
接过来灌了几口,听到江雅喘着气说:“晚上吃的大餐都给消化完了。”
老三:“这么多自热小火锅,你怕满足不了你的胃吗?”
说罢从购物袋里把小火锅一个一个地掏出来,拖腔带调地报来:“番茄牛肉的、麻辣的、酱香的、酸菜的,只有你想要,我都有。”
被江雅冷不丁地拆台:“我藤椒呢?”
“哎巧了,就这口味没。”
一伙人各选了一盒,用矿泉水加热了,配上啤酒跟果酒,吃得酣畅淋漓,少不了用游戏助兴。
拣的现成的啤酒瓶,玩最原始的游戏——转瓶子。
大家都有中招,答不了的题就喝酒,这一轮的瓶口转向时怛,出题人是孟格:“家人、爱人、朋友、事业,排一个顺序。”
大家围坐在火堆前看着她,而当事人想都没想:“事业、爱人、家人、朋友。”
老三:“哇,女强人啊。”
胡子:“当你朋友还蛮凄凉的。”
没有人往深一层想,除了解宋。
在她将顺序排出来那一刻,他的眼神就多蓄了其他的意味,看不清、道不明。
江雅:“事业第一位,换言之是不是钱在第一位?”
这个问法换做其他人,属实有点冒犯,但江雅没掺杂一丁点恶意,纯粹出于好奇,所以时怛也能没有芥蒂地回答:“目前可以这样说。”
她抓住敏感字眼:“目前?”
时怛不在意地饮了口果酒,才不疾不徐地说道:“说不定以后我有了爱人,他跟钱换一个位置也未可知。”
“噢?”江雅了然,斜睨了她身旁的解宋一眼,尾音暧昧地上扬了一个度。
再后来,瓶口转向的还是时怛,江雅助攻:“在场的男士里,有你喜欢的人吗?当然,我也可以算在列。”
闻言,老三几人都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正襟危坐,露出一派潇洒的姿态来。
解宋也在看着她,漆黑的眼倒映着跳动的火苗,神色有些难辨。
时怛却没看任何一个人,爽快地拿起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