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怛看向自家男友,目露忧心,后者缓声安慰:“没事,追得回来。”
这头,阿城的车在追出去两三公里后逼停了对方,人高马大的同僚们一个个从车上下来,凶神恶煞地朝面包车逼近……
加上司机,面包车共三个男人,见势不对,抱着孩子下车拔腿就跑,阿城脱下脚上的鞋子猛地扔过去,板鞋重重砸到其中一人的腘窝,对方应声跪地,爬起来又要跑,但已被追上。
另外的几个人马不停蹄去追那两个,阿城压住制服在地的这个,喊了声:“别伤到孩子。”
“放手,给我放手。”人贩子还在挣扎不休。
一气之下,阿城捡起鞋子用力一拍对方后脑勺:“我给订的榴莲蛋糕都没吃呢。”哀嚎声顿起。
手起鞋底落,一鞋接一鞋:“有手有脚不去正经工作,昧着良心干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社会败类。”
“逃得挺快,惯犯啊?”他说一句话,就狠狠打一下:“避雷针应该装你们这种人的脑门上,让雷给你们劈糊了!”
“别打了,我要告你,你哪个局的,我TM告死你!”
“你还告我?你还敢告我?”他正要再下手狠一点,前面同僚们已经把另外两个人拷了回来。
男娃在其中一名警员怀里哭得撕心裂肺,那警员一路手忙脚乱地左颠右摇地走回来,嘴里还装着动画片熊二的声音哄着:“不哭不哭~”
“妈妈~哇哇~”孩子受到了惊吓,不论怎么哄也是啼哭不止,警员无助到只能抓耳挠腮:“城哥,我搞不定啊!”
阿城还压着那人贩子,抬头环顾一圈其他同僚,个个左顾右盼跟他避开视线。
“你问我,我也没招儿啊。”
“那你脚下那个,我来弄,你搞定他……”
“你就当提前练习了,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你年纪比我大,你…..”
话没说完,阿城低下头空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手机,假装没听到同僚的话,嘴里还煞有其事地说着:“哎呀,我得给莫队去个电话,人家妈妈肯定着急上火。”
莫队那头得知了消息,哭得险些背过气的男娃妈妈整个人虚脱一般跌坐下来,手脚阵阵发麻。
景明揽着对方,频繁地拍搓肩膀:“没事了没事了,您放心,孩子在回来的路上了。”
男童很快送了回来,母子一大一小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回到妈妈怀里的小人被安抚了好半天后哭累了,才渐渐睡了过去。
那三名人贩被扭送到公安局,负责运送的还是阿城,所以蛋糕依然没吃成,而后面吃到的众人则各自散去。
临走前,时怛才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寿星公,礼物是一个颈椎按摩仪,带一副电极片,哪里都按得到,因为自己使用过,蛮缓解身体不适,所以觉得挺适合莫队这种高强度工作者。
解宋送时怛回去,而景明称同路,也提出一道。
跟一众人道别后,他拉开副驾驶门,对时怛说道:“上车。”而景明这一次,只能坐安全的后座。
替女友系上安全带,解宋再绕到驾驶座,驱车先送景明回家。
今晚这一信息对景明来说既突然又扎心,她一路在后座打量前面这两个人,越看心越便难受。
“师傅,我能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吗?”她到底输在了哪样?
“刚不久。”前头传来他的回应。
“怎么突然在一起了,以前没听你聊起过时小姐啊。”口吻状似随意且带着关心。
但这话说的,可是很不怀好意。
透过后视镜,时怛扫了眼后座。
如果身份调换一下,她恐怕也要忍不住刺上一刺。
念及此,就随对方去了——毕竟是她把人勾搭到了。
“所以以女朋友身份,带她来跟大家正式认识。”说着话,他抽空看了一眼女友,后者微微扬起笑脸。
“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好像才认识不久,没想到你们竟然成一对了。”景明再问道:“彼此都了解吗?”
“嗯。”
“我以为师傅你将来会找一个比较稳重些的女生,毕竟你们两个不管从职业还是性格来说,都有蛮大差距的。”
红灯车停,掀起眼皮,他一双漆黑眸眼在镜中跟她对上,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景明心中忽地一咯噔。
红旗重新上路,一路往她家中去,一直过了数分钟,时怛却都不见对方再有其他动静,狐疑地往师徒两人身上多看了一眼,前者专注驾车,后者兴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关注,眼神只在后视镜里与她一错而过,倒是沉默不言。
目的抵达,下了车,跟两个人只说了再见,景明旋身上楼。
车窗是半开着的,有炒栗子的香味飘入其中,解宋看了看,不远处的小店正在贩卖。
“要吃栗子吗?”
“好啊。”
“我去买,你在车上等着。”
坐在车里,他看着他穿过马路,挺拔伟岸的身躯立在店铺门口,空间立显狭小了几分。
他把栗子买回来,纸袋一开,阵阵香味伴随雾气蒸腾而出,时怛拿了一个来剥,没一会儿就烫得在两只手心来回拨动。
他一笑:“小心着点。”一边说着话一边拿湿纸巾擦了擦手,接过她手里那颗,在开口处一压,剥开后放回到她手心。
她吃在嘴里,看他接连地给自己剥,刚吃掉了一粒,手心又会多出两粒来。
“你嫌弃我吗?”她忽地开口问。
“怎么这么问?”他抬眼看她,手上动作不停。
“我们已经是恋人了。”口腔因栗子的粉糯而干燥起来:“你可以不用那么客气。”
解宋起初神情疑惑,片刻后正色起来:“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不是,我就是觉得,你哪哪都太客气了。”或者她可以理解为体贴,但她贪心地觉得,少了一份亲昵。
“比如给我夹菜,不用拿新碗换新筷,给我递吃的,也用不着特意擦一擦手。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是情侣不是亲密无间的吗?”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栗子塞进嘴巴,言语之间不是不满,而是淡淡的委屈。
“那好,我下次注意。”
闻言,她随之一笑,得了便宜还卖乖:“当然,不是说你就能用脏手给我递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