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时怛一将人赶跑,脸上的面具当即龟裂开来,提着的一口气这才松懈下来。
在浴室呆了7、8分钟,她不好出去,直到外头喊了:“时怛,还没好吗?”
装模作样地按了马桶,洗洗手,她才慢吞吞打开门。
“晚上你睡我的房间。”
眼睛噌地冒出一道精光,怕被发现,眨眼间又被她摁了下去,装着一本正经地问:“那你睡哪里?”当然是一起了。
“我去客房睡。”
‘哗啦’,刚冒起的小火苗被一盆冷水兜头扑来只剩一缕青烟,焉焉地左右摇晃着往上窜。
“那我先睡了。”她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有什么需要就喊我。”
“好。”
看着女友关上了门,他这才旋身到客厅里把电视跟灯都关了,往客房走去。
正开了门要进去,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才进了房的人已然站在自己身后。
“怎么了?”他疑惑问。
“你能亲口跟我说晚安吗?”
闻言,他一笑,夹着无奈与一丝宠溺,片刻后说了声:“晚安。”
“你没亲口。”
“嗯?”
“亲一口。”
解宋有那么片刻怔忪,跟前的姑娘穿着他的衣服,衣袖裤管都被折叠得对称,但依然宽大得让她像个小孩,站在面前盯着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要让他压不住好不容易安歇下去的邪火。
“不亲?”时怛看他好半天没有动作,只好自己亲自来了,凑近半步,抓住他的衣袖,踮起脚,在他嘴唇上啵儿一声啄了一下。
唉,真想咬一口!
她这么想着,但还是得退离开,嘴唇与他的分开不到三两毫米,眼前的人伸手揽住她的腰,她的蜻蜓点水被他加深,下唇被咬住,缓慢地将她抵到身后的墙上。
时怛还没反应过来,抓住他衣袖的手下意识收紧,将她拥吻的人手沿着她的手臂探下来,与她的牢牢扣在一起。
两人之间严丝合缝,她胸口起伏,绵密的酥麻从脚心一路攀爬至心尖,他粗粝的拇指摩挲她的指背,那一小块地方似有火苗拔地而起,跟酥麻连成一线。
这种感觉使她沉溺,亦使她无力招架!
解宋的唇离开了她的,时怛顺从地扬起脖颈,脸颊出现明艳动人的酡红,鼻息微乱;
他拉起她另一只手放到自己腰后,她乖巧抱住,任其点起片片星火!
他的唇所经之处,给她带过一片战栗.........
脑海中有一丝仅存的理智在叫着解宋悬崖勒马,可他仅凭一己之力,难以叫停......
寂静空间下,只有衣物摩擦发出的窸窣声响,给原本暧昧的空间更增添了一抹旖旎情动,但很快,这让人沉迷难拔的情欲被横空打破,一道突兀震动从他的裤袋传来,十分、极其、无比煞风景。
在擦枪走火之际,解宋因这电话使自己勉力刹住了。
他的唇抽离,额头抵在她的肩窝,呼吸略重,
他的眼睛沉到发亮,时怛身上宽大的领口因他的入侵而褶皱滑落,半个香肩暴露,黑色胸带松松斜斜将掉未掉,而他的视野之下,
他眼一闭,将她拥紧了,使那幅画面在自己眼前消失。
时怛眼睛睁了,又难受地闭上,她身上有火,但这火除了情动,糅杂进了暴躁——因这一个不合时宜的电话!
电话一直在震动,解宋缓了良久,在挂断之后第二次响起的时候接了起来,也拉开稍许与她的距离,可一只手还搂住她不放。
是孟格,一出声就是不耐的催促:“开门啊。”
“什么门?”他声音有种压制的暗哑。
“我敲半天你没听到啊?”
顿时敛眉,解宋一捏眉心,压着烦躁问:“你来干嘛?”
时怛还困在墙与他之间,视野里是他说话时一上一下滑动的喉结,再往上,是那双红艳的唇瓣,润着泽泽波光,提醒着她刚才的画面。
再看下去,无非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用手指了指主人房,她用唇形说:“我先进去。”
身子才从他身边移开一侧,被他抓住胳膊再度拉回,直接单手拥在怀里,抱着她的头,下巴抵在她发顶,还在跟电话那端说:“现在几点?我睡下了,你回吧。”
“睡什么睡,我微信不说了今晚找你喝酒吗?”
“我没答应。”
“反正我人都来了,你总不会把我关门外吧。”
“随你,待到天亮也不碍事。”
两人之间再度没了距离,时怛的脸贴在他的脖颈,感受他说话时胸腔细微的震鸣,鬼使神差地,
刹那之间,抱住自己的人狠狠僵住了身体!
无情将兄弟电话挂断,他抬起她的脸与之对视。
时怛只在眨眼之间便明显发现,跟前这双眼神陡然发生了转变,漆黑深沉下的海域,固封着诧异、压制,还有即将呼之欲出的火苗。
她报复性地说:“这是作为上次在海边的惩罚......”
他猛地地低头欲要回赠她口中的‘报复’,才含住了那颗娇艳待发的唇珠,扣门声突地惊起,‘咚咚咚’,大有主人不开门就绝不停手的趋势。
动作再次生生刹住,解宋额角青筋跳动,眼里升腾出山雨欲来的飓风雷鸣。
“老宋,再不开门可就扰民了。”外头的喊声不怕死地穿透门板。
鼻息浓重,他脸色微沉,知道避无可避,抬手勾起她的肩带,把衣领提好,确保春色无泻,才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先回屋。”然后旋身走向大门。
时怛的视线越过他幽幽地盯紧大门的方向,想冲去厨房提刀杀人。
解宋开了门,门外的男人一手提着打啤酒,一手提着宵夜,咧嘴冲主人家人畜无害地一笑,然后径直越过对方走进去,一边把鞋子踩掉,抽了双旧拖鞋出来:“我来这么多次了,也不晓得给我备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