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吉尤娅没说话，不过眼神很恳切。

不知怎地，男子沉默了一下抬手掀开了面具，纳吉尤娅看清楚这张脸登时愣住，一股不可思议的情绪弥漫心头，只觉得自己在那一刻有许多话要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颤抖着抬起手指向男子的脸，终于双眼一番向后倒去。

男子将一切看在眼里，包括纳吉尤娅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身体的所有细微动作，包括她倒下之前口中若有若无的吐出的气息。

他不知道为什么纳吉尤娅看到自己以后会激动成这个样子，但是却并没有抓住她软倒的身躯，只是迅速的判断刚刚那些细节的含义。

直到他回忆起纳吉尤娅最后的口型，脸色才猛然一变。

纳吉尤娅想要说却最终没说出来的几个字是：“果然是你……”

然后男子马上明白她在说的依旧是把自己当成了叶天。

为什么？

自己和叶天……这是最近一段时间总能听到的一个对比。因为身份的关系，好像两人终将处在对立的位置，可是纳吉尤娅说的和别人说起他们两个人时，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种古怪的想法让男子独自伫立了一会，直到大殿里的蜡烛渐渐熄灭，他才最后看了一眼前方灵台上散发着荧光的灵位，抱起已经失去知觉的纳吉尤娅走了出去。

他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着，宽伏寺里的所有警卫好像根本无视了他的存在，比如明明在一步之前那名守卫还在注视着这个方向，可是他迈出了下一步，守卫却故意转过了身，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

一直走出宽伏寺的大门，足足有四五百名变异者严密防守的禁地，就像无人之境般对其敞开。

直到男子抱着纳吉尤娅从容离去，暗夜使徒成员们根本没有发现就在刚刚已经有人闯入它们的总部将他们的领导者给掠走了……

两天后，纳吉卡莎步出布达佩斯机场。

路边有序的停着候客的黄色计程车，她望了一眼熙熙攘攘的街道和繁华城市深吸了一口气，便坐上了最前面的那辆。

大腹便便的驾驶员笑容可掬，亲切的问候：“美丽的女士，请问您要去哪里？”

多么熟悉的乌拉尔语！

纳吉卡莎用同样的语言回答：“麻烦您，我去马特拉。”

不知怎地，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神情，驾驶员竟然萌生某种尊贵的敬意，就好像这个普通的老女人身上具有一股莫名高贵的气息。

以至于一向善于沟通的他竟然不敢在这个女人面前多说话。

车很快便驶出城市，把美丽的多瑙河甩到了后面。

深秋的田野一片萧瑟，一直抵达阿尔卑斯山南麓，沿途见到的所有草木都已凋零。

纳吉卡莎说：“麻烦你帮我打开车窗。”

驾驶员迟疑了一下：“女士，现在这个时候很冷，开窗的话风会很大……”

但是他还是放下了后座的车窗。

呼啸的风灌进车里，纳吉卡莎却没有感觉，在她的眼中只剩下远处那一片朦胧的山影，就要到了……

那个早已久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