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散落地放着几个蒲团。
一名五十几岁的男人,此刻正背对着门口,看着远处山口处已经堆满积雪的火山。
一杯清茶被他拿起,放在鼻尖一闻,而后送入嘴中。
汪滕飞还注意到,茶几上还温着一壶酒。
感觉自己的胳膊被轻轻碰了一下,转过头,陈璐正示意自己进去。
微微点头,压抑住心中的诸多疑问,汪滕飞走了进去,思索了片刻,最终在选择了茶几另一边的蒲团盘腿坐了下来。
“你对面的这座火山,是一座活火山。它里面的装满着岩浆,但外面却被白雪所覆盖。你没觉得,这种在极寒之中所孕育地极热,看起来有一番不同的味道么?”
隔了这么久,再次听到陈安驰的声音,汪滕飞的手微微颤抖,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充满平静。
“这张茶几的红木不错,怕又是名贵的木材吧。”
答非所问,但这也是汪滕飞所给出的答案。
“我时常在想,如果这座火山真的爆发了,那上面的雪会不会阻挡一阵子。”陈安驰又喝了一杯茶,依旧没有正眼看着汪滕飞,继续说到,“但是后来我想明白了,那些雪不仅不会阻挡,还很有可能变成岩浆的帮凶。”
汪滕飞也拿起茶杯,从公道壶里分出一杯茶给自己,品了一口后,说到:“茶叶也很不错,看来也是什么我所不知道的名贵品种吧。”
屋子里两个人聊得正愉快,屋子外偷听的陈璐可懵了。
她看着同样在一旁偷听的王阁老问到:“阁老,你说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
王阁老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丝毫没有为自己做出偷听这种为老不尊的事情而羞愧,而是以一副长者的形象回答到:“小姑娘,阅历不深听不懂了吧。他们两已经进行了几轮试探了。
一开始,你家老头问雪山积满雪冷热相较的事情,说的便是他自己,到底是善还是恶。
汪滕飞那个小子说红木,说的便是这些事情阎王都已经告诉他了。
而后,你家老头说什么雪会变成岩浆的帮凶,意思是问汪滕飞他会不会变成那些所谓的人的帮凶,从而怀疑自己。
然后汪滕飞那个小子说茶叶,便是说很多事情,表面上或许看不清,只有细细品味之后,才知道里面的珍贵。他是在问你家老头,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同时也表态,自己在没有获知全部真相以后,不会贸然出手。”
陈璐听罢一愣,而后看着王阁老,说到:“阁老,他们真的交流了这么多信息么?你不会是在唬我吧?”
王阁老气得吹着胡子说到:“小丫头怎么说话的,老夫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瞎说呢。”
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这次先开口的是汪滕飞。
他摸着红木茶几,淡淡地说到:“我听说,每棵树都会有年轮,从年轮上可以看得出它究竟存活了多少年。不知道做茶几的这棵树活了多少年?”
这一次,陈安驰竟然主动回答了汪滕飞的问题,“我也曾尝试过探寻这棵树的年轮,只可惜做这个茶几的工匠手艺太好了,我一直没有成功。”
这句话说完,房间里的空气忽然沉寂了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开口。
过来半晌,陈安驰拿起桌上的茶杯,轻呡一口后,第一次看这汪滕飞,另一只手轻触正在温的酒壶,淡淡地说到:“酒差不多了,我们去切几斤樱花来下酒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