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脓疮就快要破了,朕是要挤它一挤。”赵构点头。康履端上阿娇做的早膳,赵构刚要吃,又放下:“又是豆腐,朕要的是骨头!”
“皇上要吃棒骨还是排骨?”康履懵懂发问,赵构忍住无名火不理睬他。吴
吴芍芬忙示意康履出去,又问:“阿娇如何处置?”
赵构答道:“从哪来,回哪去。”
吴芍芬说道:“陛下要独留中原与金军决战,后宫南下可不包括臣妾。臣妾要留下来陪陛下。”
赵构问道:“芍芬也担心河南不保?”
吴芍芬答道:“河南尽是危城,金军又如此剽悍,陛下这是赌博!”
赵构叹息道:“是赌博!朕把宝都押到李纲身上了。”
吴芍芬又问道:“那张邦昌如何处置?”
赵构仰天长叹道:“张邦昌……赐死。”
吴芍芬看着他点头,无声地退出去。赵构低声自语:“李纲若败,邦昌可就白死了。”
使臣带着赵构诏书,星马急驰到潭州,即今天的湖南长沙。张邦昌来到潭州屁股还没坐稳,就接到赵构命他自尽的诏书,心情可想而知。他感到巨大的委屈,还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冲到城墙上要往下跳,又眼晕得迈不动步子。
张邦昌下了城墙,信步来到天宁寺的亭子里,思前想后,不时仰头嗟叹,从白天一直徘徊到黄昏。终于在月亮升起的时候,他抬头看见亭子里的牌匾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平楚楼”。自己不是曾经做过大楚皇帝吗?果真是天命!罢了,罢了!张邦昌含泪把绳子悬在梁上,一头套在脖子上,蹬翻椅子,抽搐了几下,自缢身亡。
金军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抗,列队渡过黄河,向南挺进。赵构直到翌日夜里,才得到金军渡河的消息,忙举烛查看地图,看到青州,猛想起心事,立即命赵明诚为江宁知府,让他务必带上所有收藏的文物即刻渡江赴任。康履答应着出去。赵构还不放心,举着蜡烛大声嘱咐:“派御营司卫士去山东,一路严加看护收藏!”
此时,青州赵明诚的归来堂院子里,几株梅树掩映下,四十三岁的李清照跟赵明诚正和三五个文人坐在摆着酒菜的桌旁谈诗作赋,年轻的仆人从江宁老家回来,进来就大哭着递上书信报噩耗:“老爷,太夫人升天了!”
“母亲……”赵明诚看仆人戴着孝,接过信只叫了一声,一口气上不来,当即昏倒过去。李清照急忙掐他人中,赵明诚醒来又哭,李清照忙请众文人扶赵明诚进去躺下,又埋怨赵春不早点让人捎信。赵春解释是因为金军已过德州,一路上到处都是逃难的人,故此回来晚了。
“啊,金兵已到德州了,这可怎么好?”李清照回头大惊,冷静下来后立即果断地命管家连夜送老爷回江宁奔丧,又叫人赶紧去雇车马骡轿,随后推开藏书房门,让侍女随她收捡起珍藏的藏品准备带走。
书房一溜共十大间,室内窗明几净,纤尘不染,里面琳琅满目,全是图书和金石古董。李清照无限留恋地看着满屋收藏,不知从何处下手。侍女说道:“十大间书籍古董怎么收拾得完?时局这么乱,夫人该跟老爷同回江宁才是。”
李清照说道:“这些东西都是瑰宝,我宁可舍命,也不会放弃这些东西的。”
正在李清照为难之际,门子进来通报道:“禀夫人,门外青州天香楼丁掌柜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李清照疑惑道:“丁掌柜求见?他来干什么?你去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