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妖塔守得太久,隐心都快忘记自己与镇妖塔的渊源了。悯生每一任塔主都会在镇妖塔布下一个名唤同心阵的阵法,言明了,人在塔在,与塔同心。此阵法是所有防护阵法中最厉害的,能够随着布阵者的意念变化出任何形态,不经过布阵者的同意,外人根本进入不了阵内,但是此阵,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布阵之人不得离开阵法,离得越远,阵法的力量就越薄弱,也越容易攻破。
一如此次,他们趁着隐心远走洞阳,设计将他送走,之后又设法掏空悯生,向镇妖塔发动袭击。
现如今,事情也发生了,后悔已然来不及,只能想办法去补救。
“师傅?”苏屏见隐心发起了呆,出声提醒他道。
“师傅可是有什么心事?”
隐心见苏屏全然不记得所发生过的事,心中也猜了个七八分。
“屏儿,可否应允为师一件事?”隐心递过一块糕点给她。
“何事?”苏屏问。
“此后,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去责怪自己无能,也不要用任何理由来否定自己质疑自己,一定记得善待自己。因为在你身边,还有很多为你生为你死的人,就算为了他们,你也要好好活着。”隐心摸着她的头,眼神复杂。
“还有,墨鳕这副模样就很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它在人前显现出本来面目。”
苏屏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隐心说这话的意思。
“师傅……”
“以后你自是会明白的,好了,时辰不早,为师也该回去了,好好照顾自己,希望为师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一个生龙活虎的苏屏。”说完,隐心理理皱起的衣衫,离开了。
幸得苏屏无事,其他的,今后一一讨来。
这之后,苏屏的生活,恢复了平静,每日修炼之余,便带着墨鳕四处游玩闲逛,将悯生里里外外玩了个遍,只是有时候,走到某些特殊的地方,心中会有异样。
比如说,有次跟墨鳕追着一条鱼一路跑到了悯生结界的尽头,在这里,她记忆里隐约看到三个人站在远处,像是商议着什么。
但她为何会到这里,又想不起来。
她也常常会去海滨,在那里看着海,一坐就是一天,大半年都快过去了,其他弟子纷纷回到悯生,却迟迟不见他回来,想来是悯生那边的事情比较紧要,仙尊不让他回来吧。
不久之后,一个人的归来,打破了她原本平静安逸的生活。
这日,苏屏如往常一样带着墨鳕出门,刚踏出清心居,就见门外一个一袭白衣,眉眼含春,笑意盈盈,如沐春风的男子。曾几何时,这里似乎站着另一个人,但具体是谁人,她又想不起来。
“凤师兄!”苏屏高兴的朝凤言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大半年不见了,想我没有?”凤言轻笑着问。
“自然是想的,此次洞阳,可还顺利?”
凤言揉揉她的脑袋,“若是不顺利,今日你还见不到我呢。”
苏屏赶紧将人请进屋里,凤言坐下后,从储物袋中拿出许多洞阳特有的吃食。
“屏儿你可知什么叫沙飞朝似幕,云起夜疑城,那漫漫黄沙千万里,何留足迹到天明,此行洞阳,那真叫人开了眼界,万里黄沙路漫漫啊……”凤言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就开始跟苏屏诉说此行洞阳的所见所感。一个劲儿的赞叹山外风光无限好。
“那大漠里还有绿洲呢,就在离洞阳不远的地方,绿洲过去,向西百里,就是人间,有没有借机去走走?”苏屏笑着问他。
“还有绿洲?哎呀,你看我,只顾着眼前,哪管其他,对了,你怎么知道有绿洲?你也去过?”凤言随口一问。
苏屏心里一紧,知道说漏了嘴,干咳两声,“我猜的,不过向西百里外能到人间倒是真,洞阳本就地处人族与仙族的交界,地图上是标注过的。”她赶紧给自己圆回来道。
“对了,只顾着我自己了,屏儿你早前叫我查的人,在这次洞阳的出行中,不幸遇上了沙暴,死在了沙漠里。”
“嗯?”苏屏心里茫然,她要查何人?
凤言以为她是在困惑死因,这确实也蹊跷,于她同行的有五人,就单单他出了意外。
“他的死因确实也怪,不过更怪的是他的来历,你看看。”说着,凤言掏出一本蓝皮封面的书,放在苏屏面前。
苏屏翻来第一页,上书“丞玉”二字。
“丞玉……”苏屏低声呢喃道。
丞玉,孤儿,早年遇到一在外游历的散仙,对其怜惜,收为徒弟,机缘巧合得到摄魂玉,以之修炼,其师死后,拜入悯生门下,惜其天赋,原投在莫相书门下,后自愿成为门外弟子,以求精修。
看完后,苏屏看着凤言,久久不言。
“是否也觉得奇怪?”凤言问。
“他的师傅,有姓名吗?”
“查无此人。”凤言回复。
“为何要请愿成为门外弟子呢?若是精修,内院弟子不是更方便吗?不用做底下的杂事,安心修炼。”苏屏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