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夜这才惊醒过来,不是幻想,竟然真的是本尊。他忽然站了起来,还因为动作太猛有些头晕目眩。
他二话不说,跑过去拉住风清羽的手腕快步转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巷里。
这个时候可不能让霍莹儿看到她,万一又想别的办法对付风清羽怎么办。
“泛夜?”风清羽任由他拉着自己。
“我……”到了安全地方后,泛夜松了手。
“泛夜,屏儿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对你……”风清羽想说对他没有敌意。可是今天苏屏已经对他动了杀心,还算没有敌意吗。
泛夜打断风清羽的话道:“我伤了你,她有如此反应再正常不过。其实你不该来的。”
风清羽苦笑一声,她确实不该来,热脸贴冷屁股,简直是在自取其辱。
“我走了。”风清羽说完,脚下一点,升到半空。看也看了,既然不欢迎,那她也不多留。
泛夜知道她误会了,追着风清羽便离开。
风清羽停在一处桥边,疑惑的看着他。
风清羽问道:“是何意思?”
泛夜连忙解释:“方才的地方,不方便说话。”
两人最终和缓下来,并肩坐在桥头,吹着夜里的凉风。
“其实,屏儿一开始对你印象很好。她觉得你是个天真纯粹的人。”风清羽说:“她查过你的来历。你一个人在幻兽森林生活了近十年,同妖兽感情很好,所以才能轻而易举学会驯兽术。之后被恶人抓了,卖作奴隶,这才落到霍莹儿手里。只是她只教了你傍身的术法武功,没教你识人,且处处限制,所以就算你想脱离她,站到更高的地方,也有心无力。你看不明白自己和别人,并不怪你,先天条件就是如此。”
泛夜听着风清羽转述的话,心里不禁,对苏屏生出几分敬仰来。
他对苏屏只有匆匆几瞥的印象,每次见到,她也是一副高高在上,高贵冷矜的模样,她那样的形象,确实配得上悯生。
藏剑庄和今天的两次对抗中,更是显示出这是个十分聪慧睿智的女人。且她重情重义,两次都甘愿冒险。
泛夜道:“很羡慕你,有苏屏这样的仙子在身边。”
风清羽笑笑,说道:“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她软软糯糯,爱哭鼻子,是个天真单纯的小女孩。后来……经历了些事情,变得越发成熟稳重,什么事都往身上揽。每一步都要算清楚了才走,有时候看着她这么辛苦,很想为她分担一二。”
泛夜道:“想必她经历的,不是什么好事吧……”
风清羽:“是我没保护好她。”
泛夜:“我生下来便被抛弃,是幻兽森林里的妖兽养大的我,一起生活那会儿,是我最没有负担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想,远离尘嚣,可是人呐,就是这么不知足,那时候我非常渴望融入到正常族类中,所以时常偷跑出去。其实我两岁就会说话了,是跟着幻兽森林深处几只修炼成人形的兽王学的,还会写字画画,法术武艺也跟着他们学过。被抓那会儿,我没想过反抗,一心以为那些人会把我带到同类身边,哪想,竟被他们封住经脉,烙上了奴隶的印记……”
风清羽的玉手覆在他粗粝的手背上,问道:“疼吗?”
泛夜道:“那会儿挺疼的,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感觉了。”
“同我讲讲你的事吧,之前一直是我在说我的事”风清羽道。
泛夜嗯了一声,开始叙说起来他在奴隶营的经历,和被霍莹儿买走后的一些事情。
风清羽在一旁认真听着,听到紧张处时,紧紧攥住衣袖,听到泛夜被罚时,连呼吸都难受了起来……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不止有风清羽二人,远在城西处一个院子里,丞玉站在院中,负手而立。
最近真是一桩接一桩的事情砸过来,没有一个好消息。
特别是今天汇报上来,那个院子里的杀阵被破,从破阵手法看,是内行人从内部破解的。他第一时间想到澜子廷,但随即排除了,澜子廷贵为仙门之首的三尊之一,怎么会屑于去修炼魔族的阵法。
所以,丞玉猜想,他们之中出现了奸细,亦或第三方。
“丞玉哥哥,这么晚了还不睡吗?”玄渲出来时,见丞玉还站在院中。
丞玉转头看向她说:“就快睡了。”
“还在为那个试验品忧心吗?”玄渲走近他,为他披上外套,想要靠在丞玉身上时,被丞玉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玄渲心里暗自生气,自从知道苏屏来了流觞,丞玉就不让她近身。真是气人,她到底是有什么好,单单只是知道同她在一处,就能让丞玉这样。
丞玉对她道“夜深了,回去吧。”
玄渲还想陪着,但丞玉几次劝诫,她也不敢造次,只得不甘心的回屋。
再无人扰他后,他喃喃念道:“苏屏,会是你的手笔吗?”
悯生的事,时不时会浮现在脑海,还有苏屏的身影,明明交集不算多,但是她的影子,就是挥之不去。
夜深人静时,只要一闭眼,就会看到她撩拨自己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