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内的苏屏听着账外的动静,并没有任何反应。脑海里,不断响起丞玉的那番话,让她惴惴不安,难以静心思考。
眼前似乎有团迷雾,但她摸不到轮廓,找不到突破点,只能漫无目的地前行。
风清羽径直往隐心的帐篷过去,到了帐门口,没有丝毫施礼求见的举动,直接掀开布帘进去。
“师傅……”风清羽张口刚唤出口,眼尖的发现了一旁坐着的伶尘,立刻住了口。
“看过屏儿了?”隐心问。
“看过了。”风清羽回答。
伶尘见师徒二人有私密话要说,适时起身告退道:“时辰不早了,老朽多有叨扰,便先行告退。”
“嗯。”隐心朝他点了点头。
伶尘离开后,风清羽立刻开口问道:“师傅,他们要把屏儿怎么样?”
隐心拉了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这才开口说:“稍安勿躁,不要自乱阵脚。”
“那屏儿她……”
“她怎么说也是我的徒弟,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审的。”隐心道。
“师傅的意思是,会把屏儿带回悯生?”风清羽忙问。
隐心只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并未多说,便示意风清羽回去。
夜,第一次那么长,远方的天幕,迟迟没有透出光亮,隐心站在山隘上,静静看着山峦与天幕的交界处,心思百转千回。
“永夜将至,不论是你,还是悯生,乃至整个仙族,都逃不过了。从子廷受伤那刻起,便注定要铤而走险,背水一战……”
隐心的话,融进了风里,慢慢消散。
翌日清晨,申文的事情了结后,隐心便带着苏屏与风清羽赶回悯生。
师徒三人刚在悯生落脚,便有一众弟子举剑将之围住。
“放肆,你们……”风清羽怒不可竭,指着这些弟子就要动手,被苏屏拽住衣服阻了下来。
这样的情况本来也在意料之中。
“镜梦仙尊,弟子等奉掌门之令,带苏屏师叔上天鸣台。”其中一个弟子上前行礼道。
隐心微不可查地蹙起了眉,问道:“缘何不是惩戒阁,直接上天鸣台?”
“仙尊有所不知,三日前苏屏师叔在申文的事情传回悯生,彼时各派掌门刚准备回山,就、就恰好听到了这事,所以……”这名弟子说的隐晦,一看就知道是被训斥过后,不敢再言。
不过从他的言语中,隐心能想象到裘褚当时听到了些什么,是怎样的震惊。而那些掌门又是怎样一副看了戏之后,义愤填膺要处置苏屏的模样。
即便是在情势危急的关头,也总有人能抽出心思来看戏,更别说如今大战未来。
这样的处罚,想必是裘褚拗不过那些掌门,无奈之下做出的吧。
原是想回了悯生将之内部解决,如今看来是不能够了。
“处罚如何?”隐心平静地问。
那名弟子如实回道:“七七四十九道天雷。”
四十九道天雷!他们是想要苏屏的命啊!
隐心此刻再也淡定不下,他衣袖下的手,紧紧攥成拳,看着苏屏懵然不知,被带走的背影,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浮出。
想当年他尚在巅峰的师尊,为了化神,上天鸣台挑战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可最后,沉寂在了第八十道天雷上,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隐心迈着沉重的步伐跟了过去,一边在心里推算苏屏的极限。
风清羽原本是跟着苏屏的,但她走了一段路后,发现隐心不见了,便复又折返回去寻找。没想到见到隐心面如菜色,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一般萎靡不振。
“师傅……”风清羽走了过去,拽住隐心的衣袖摇了摇。
“二十。”
“什么?”
“顶多二十道天雷,那是屏儿的极限。”隐心苦笑着说。
“超、超过了……会怎样?”风清羽害怕的问。
她对天雷的概念也不过是普通雷电而已,从未接触过,也不可能知道它的威力。
“唔……嗷呜……”
怀里的墨鳕忽然痛苦地扭成了一团,身体不断打颤,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且一声小过一声,像是要断气一样。
“屏、屏儿……屏儿!!”风清羽一边给墨鳕输送内力,一边飞身朝着天鸣台奔去。
第几道了,这是第几道天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