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忽然想起从前的事了。”抹了把眼泪,苏屏自嘲一笑,拢拢衣裘,便准备回山洞。
刚迈出一步,苏屏忽觉心脏一痛,身体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上,想站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为何会这样?”苏屏话才说出,便感觉体温徒然升高,热得像是放在火上烤一般。更糟糕的是,明明身体上的痛苦,已经让她有些神智不清了,脑海里还偏偏冒出一些嗜血的念头。
想起澜子廷爱意的含糊,水月心的算计,落云城的欺侮,很多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恶念都冒了出来,侵蚀着她快要失控的大脑。
“啊!!!”苏屏痛苦地大吼一声,将自己的痛楚喊了出来。
树上的雪,惊得纷纷滑落,砸在地上摔得七零八散。
看着外面冰冷的积雪,苏屏支撑着身体爬出来,最终倒在了雪中。洁白的裘衣,混在雪里,形成了雪花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悯生天机处内。
空荡无人的殿堂上,站着刚出关的澜子廷。如今的他,已不再是当初那副病恹恹的模样,虽然头发仍旧雪白,但身体里流转的仙气,已经得到了升华,上升了一个层级。
“恭喜师尊出关。”凤言忽然出现在他身后,对他行礼拜道。
“疆城,情况如何?”澜子廷问。
“师叔与青庄主、顾庄主三日前出发的,想来此时也该到了。”凤言回道。
等了会儿,不见澜子廷继续说话,凤言误以为结束了,正要行礼告退,就见澜子廷看了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师尊可是还有什么吩咐?”凤言仰头询问道。
“今天什么日子了?”澜子廷问。
这问题问得突兀,凤言不明白澜子廷的用意,但也老实回答说:“回禀师尊,今日十二月二十九。”
再过两日,你便十八,这是第一道劫难,不知你受不受得住。想到这里,澜子廷抬起手摸向心脏的地方。越是接近苏屏历劫的日期,心口便越发地疼。若非因为苏屏与他的瓜葛,此时他该守在佳人身侧,佑她护她的。
轻叹一声,澜子廷对凤言挥手示意他退下,便转头再次看向了窗外的雪。
“屏儿,待你劫数一过,我便立刻去疆城,伴你左右。”
凤言退下后不久,裘褚匆匆来了天机处。
“师兄。”澜子廷见他来,便连忙迎了过去。“理应我去请安的,竟还劳烦师兄过来。”
裘褚拦下他的礼数,道:“说的哪里话,咱们师兄弟间,还在意这些劳什子。”
见澜子廷修为已经恢复,但头发却还是花白,裘褚蹙起眉说:“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看出裘褚的担心,澜子廷摸了摸发丝说:“修炼前毕竟是凡躯,有生老病死,此次被破了金身,就算修回来了,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
“以你的修为,怎还有人将你伤成这般?”裘褚眼神危险地问他。现如今伤已痊愈,该报的仇,理应报回来。
“大乘以后,迟迟飞升不了,活得太久了也该遭这一劫。”比起裘褚,澜子廷倒是能看得开。
“再说,因为这次劫难,我的修为又有了精进。”
有了澜子廷这句话,裘褚才算释然,同时也很高兴。像他们这样达到大乘的修者,再想有精益简直比登天还难。如果这样算来,那澜子廷算是因祸得福了。
“不错不错。”裘褚满意地看着澜子廷。
“既然你不想报这个仇,那也便算了。不过哪天若是心情不好了想找奸人练练,倒是可以同师兄我说一声。”
趁裘褚心情好,澜子廷赶紧说:“师兄,等过几日我调休好了,打算去疆城一趟。”
“疆城?”裘褚盯着他问:“隐心不是过去了吗,怎的还有不妥之处,须得悯生的两位神尊坐镇?”
虽然经过卜算,澜子廷对于疆城所要发生的事心中有底,但出于私心,他还是要往疆城去。
“师兄可是忘了疆城的重要性了?”澜子廷反问他。
“你是说,魔族发现了——”说到此处,裘褚便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澜子廷明白他说的是上古凶兽的事。
“师兄难道忘了柳漆了吗?”澜子廷问。
说起柳漆,那可是一个让仙族上下头疼的人物,要不是她,仙族门派也不会落得如今这勾心斗角,四分五裂的地步。凶兽的封印,也不会屡屡被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