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S县,位于霍伦河以西,距离冰城大概70公里左右。
霍伦河是那水支流,距今二三千年的时候,该流域就已有许多原始人群在这里繁衍生息。从练兵台遗址发现的手制夹沙红衣陶、陶罐残件看,秦以前西周春秋时期,HS县境内就已形成人类部落,属秽貊文化。先秦时期属夫馀属地。
魏晋南北朝的时候,为黑水靺鞨与达末娄的结合部,属黑水府管辖。
隋唐事情,则属于黑水靺鞨管辖,因而得名。
杨国霖的家距县城还有近40公里的车程,是全县有名的贫困村,人均耕地不到四亩,以种植玉米为例,年产量不过3500斤,行情好的时候纯利润也就是1000元左右。
换算下来,杨国霖一家原本有四口人的耕地,15亩左右,年收入不足4000,勉强够两个人的生活。
以前父母活着的时候,还可以趁着农闲去城里打打零工,虽然挣不着大钱,但是日子也还过得去。父母出事以后,家里就断了这方面的经济来源,加上小国霖一天天长大,到了上学的年纪,对这个本就不富裕家庭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贫穷是一种原罪。
这世上,有人光是平安健康地活着,就已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没有人喜欢贫穷,也没有人愿意当穷人。
因为生而为人,已经足够抱歉。
生而为穷人,则更是一种原罪,一种疾病。
穷人在强大的命运面前,所能做的努力,实在太过微弱。他们没有太多的选择机会,摆在面前的路实在是太窄了。
这种原罪,不是他们的错,甚至也不是命运的错。就是因为无法判断对错,所以才叫人那么绝望。
有些人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而有些则人生在了贫穷偏远的山区。
起点已经不同,所需要付出的努力和代价自然也不一样。
就像前世的杜唯。
每个人都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如果可能,谁会希望有一对遗弃自己的父母?无论他们是不是有苦衷,生而不养,对孩子来说,难道就不是一种伤害?
佛家说:“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
前世的杜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知道自己人生的来处,却始终求而不得。这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遗憾。
和前世的“他”相比,小国霖无疑是幸运的,哪怕他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死亡,但至少他知道父母是爱自己的。
然而,小国霖又是不幸的。生活的艰辛,让他不得不在一个本该烂漫如花的年纪,扛起了家庭的重担。
冬天的路况很差,尤其是一些偏远的村屯,积雪覆盖在路面上,导致轮胎不断打滑,杜唯一行人花了整整四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把车开到了杨国霖家门口。
这是一栋“一面青”的房子,坐北朝南,只有正面的墙体是用红砖垒成的,其他三面都是土坯。为了保暖,窗户外面蒙了一层厚厚的塑料布。
杜唯他们下车的时候,小国霖正跟着爷爷在院子里整理玉米瓤,这是他们冬天用来烧火取暖用的。
“小北姐姐!”小国霖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刚下车的林小北,忙一路小跑着迎了出来。
东北农村的房子,都用木栅栏围着。不过,这种木栅栏更像是个摆设,根本防不了贼。越是偏远落后的地方,民风反而越醇扑,乡里乡亲的,谁也不愿意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