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她为何而来，她还没有说她为何而来。

“你知道吗？从这里可以看到晨晨的病房。”孟已然在长椅上坐下了，抬起头望着对面的高楼，“我每次从医院出来，都会在这里一下，那些在医院不敢流出来的眼泪，全撒在这护城河里了。”

陈辞在眯着眼睛一层一层数着，目光停在了那间病房，只是35号的病人已经换人了。

“现在病房里住进来新的病人了吗？”

“一个叫童童的男孩子，和晨晨差不多大，也是个懂事的孩子。”

“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这个孩子前几天做手术了，本来是我主导的……”他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手术还是成功了。”

“对，成功了，幸好有杨医生在我身边，不然我又要酿成大错。”

“你没有酿成过大错，不能用‘又’。”孟已然说，“那个孩子是幸运的不是吗？手术很成功的，你最终还是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不是吗？你最终还是挽救了一个可怜的家庭。”

陈辞在知道只有孟已然可以对他说这些话。

“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是我的自私把你逼得太紧了，我一方面在向你索取，一方面还埋怨你做得不够。”

“没有，是我欠你的，我不应该丢下你一走了之，我更不应该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我欠你的，这辈子是还不清了。”

起风了，河面上起了一层波浪，像是被暗潮涌动的心事。

“已经还清了。”她闭上眼睛，平静的感受着风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