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栖宁愣了两秒,这话听着好奇怪啊,她真的没有被卖到勾栏妓院,而是在一家正经酒馆里工作吧。
“要什么,你倒是点啊。”
“你对客人就这态度?”展隋玉靠在一边,扬了扬下巴,笃定章栖宁不能把他怎么样,语气嚣张了起来。
章栖宁挑眉看他,“不然呢?”
“其他人也一样?”
“废话。”
展隋玉听她这么说心里略舒坦了些,这还差不多。
“最近怎么样?”
“你要干嘛?”
章栖宁奇怪: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来了?是寒暄?客套话?
自以为机智地读懂了展隋玉的意图,后来才发现她给自己挖了个坑。十娘在后面偷偷观察二人,摇头道:“这小子平常挺贼的,怎么这么愣啊?”
“衙门里头最近不忙吗?”她解开绑着的绳子,把袖子放下来整理好,坐在展隋玉对面不经意问道:“我听来的客人说,最近宿州府丢了好几个孩子?”
想起还没有头绪的公事,展隋玉眉间不由紧了紧,抿了一口酒水道:“是有这回事。”
章栖宁:“没有头绪?”
展隋玉略显为难地嗯了一声。“廖捕头他们已经分开去孩子家里问了,详细的还要等他们回来再说。”
“丢的孩子是男是女,多大岁数?”
展隋玉:“男女都有,十三四岁左右。”
“十三四岁?”章栖宁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平常人家里孩子这么大都能给家里做活,帮忙照顾弟妹了吧。男孩这个年纪对外人肯定多少都有了防范心,女孩儿就更不用说了。况且孩子又不是小猫小狗一丁点儿大,周围就没人查觉?”
“你说的没错,这的确很不合理。所以才要等廖捕头他们详细问过回来再说,或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她说的展隋玉也不是没有想到,十三四岁的孩子在富贵人家或许还会当宝贝疙瘩似的放在手心里护着。可俗话说的好,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在普通人家已经是能承担部分家务的小大人了。
如果是被骗走的,孩子们又不傻,给点好处就跟在后面走了。就算真傻,也不至于好几个孩子都傻了吧?再说了,这些孩子偶尔帮家里跑个腿,平常都在家附近活动,左邻右舍就一点没注意到?如果是被人强行带走的,他们有嘴、有手、有脚,就不叫、不踢、不打?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可收到报案都离孩子丢了有好些时辰了,总不见得是父母耽搁的时间。只能是在父母注意到的时候,孩子已经丢了。
章栖宁:“你去丢孩子的地方看过了?”
展隋玉放下手里的陶土酒碟,应了一声。“刚去过,什么痕迹也没有。那些孩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章栖宁撑头半边身子支靠在桌子上,展隋玉朝她看过去,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道:“你对查案感兴趣?”
“我对所有有趣的事都感兴趣,但查案除外。毕竟可能牵扯到人命,算是一件正事,实在不能列入有趣里,不然欠缺人性啊。”
“这话说的倒是很懂事。”展隋玉抬手冲她轻摇了摇酒盅,“要尝尝吗?”
章栖宁摇头,“酒有股苦味在,我不是很喜欢。”
展隋玉眼里有笑意,转而给自己倒了一杯,道:“这话说的...好像不太懂事。”
酉十娘停下手里拨弄的算盘,见他们气氛不错,道:“栖宁,过几日的花神祭,你也去凑个热闹?”
章栖宁:“花神祭?”最近是有听说这是宿州的传统来着。“...倒是可以一起去看看。”
十娘莞尔一笑,“我那天有事。展公子,那就麻烦你了。”
什么?!
“不用。”
“为什么不用,花神祭很有意思的。”
“不。”章栖宁看了展隋玉一眼,“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自己去。”
“你当我跟你一样闲?”展隋玉挑眉看向她,对十娘道:“我那天有事,你另请高明吧。”
十娘贼笑地看向他:“你真不来?”
“...看情况。”
十娘撑头无声笑了下,随后酒舍里又响起她“啪嗒啪嗒”打算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