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迷离了一瞬,没听清展隋玉细碎的低语,随后便听到他的一声轻笑。
章栖宁撑在两旁的手被他压着,上半身不怎么能动弹,她被展隋玉扑倒在床上,皱巴巴的裙子下露出纤细白皙的腿,因为刚刚一直跪着,膝盖有些泛红。
展隋玉的发带掉落在自己旁边,朱红色的发带衬着她如墨散落的青丝。在藕荷色的朦胧纱帐中,纯白如雪的床单上,红是奈何桥下随风摇动的彼岸花海,墨是云雨翻腾的浓重深沉。
展隋玉半披散着长发,外衣褪到腰间,慵懒地挂在身上。
章栖宁红着脸,笑着问:“喜欢吗?”
她最是知道怎么样讨人欢心,无力的声音中夹带着羞涩和欢喜,细微的鼻音给人一种乖巧软绵的感觉。
他其实就这么一说,谁知章栖宁却道:“那就不走。”
“!”
展隋玉认真看着她,“你,你说真的?”
“当然。”
“那...我保证不会做别的事,能不能抱着你睡?”
章栖宁撑着身子坐起来,拉了拉领间的衣服,两颊似涂了胭脂一般,丽得惊人。
她看了展隋玉片刻,觉得男子说这话都没有说服力。但若是一个人真想去宠一个人,那估计是没有下限的。
再说,她与展隋玉定了亲,只差走一遍世间的凡俗礼仪,彼此其实已经都认定了对方。
展隋玉始终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就是因为他心里是爱护她的,想给她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他这才觉得不委屈了她。
就算他真想对她做什么,章栖宁也不会拒绝。
于是她点了下头,道:“那就抱着我睡,我去换衣服。你要沐浴吗?”
说完她下了床从床上站起来,眼前一恍惚,腿上一软差点没站稳,幸好展隋玉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章栖宁无力地看了展隋玉一眼,轻笑道:“知道你过分了吗?”
展隋玉点了点头,心里道:“其实还有更过分的。”
自家媳妇身娇体弱,经不起折腾,这一点一定要记住啊。
“你在这儿换衣服,我一会儿过来。”
章栖宁点点头,展隋玉走到房门口时隐约听到她说:“身上的酒香挺好闻,不沐浴也可以。”
展隋玉抬起的手顿了下,耳朵烧红,飞速跑回自己房间让小二送水上来,沐完浴后又飞速赶回章栖宁的房间。
来到门口的时候,他站在门前整理了下着装,低头确认没有一丝不妥后才敲门进去,调整好气息探身轻唤了声:“栖宁?”
章栖宁散了头发,换了月白色的单衣坐在床内侧,低眸翻阅着一本书,像是刚刚等得无聊了。
闻声她抬起头,朝展隋玉看过去,笑了笑,合上书放到一边去。
“愣着干嘛?”
展隋玉听到这话大着胆子走过去,掀开被子,上床。
两人分别盖了一床被子,展隋玉靠过去揽过章栖宁,章栖宁便也顺从地搂上他的腰。
怀里的少女就好像一只乖顺的猫,伏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只能从后背看见轻微的起伏。
“困了吗?”展隋玉的手指从她的秀发间穿插而过,他似乎爱上了这种逗弄的方式。
章栖宁微眯着眼,道:“嗯,有点。”
“那睡吧。来,躺好。”
展隋玉帮她掖好被子,自己也躺了下去,和她面对面。
“怎么不睡?”
章栖宁困意卷上眼皮,嘴角却勾了勾,道:“眼前这张脸太好看了,舍不得闭眼。”
展隋玉笑了,伸出一只手哄孩子般在她背后轻拍着,道:“有什么舍不得的?明早一睁眼就又能看见了。”
章栖宁道:“这么好看的脸,能看一辈子吗?”
展隋玉有些犯难,“等再过个三四十年,等我老了,怕就没有这么好看了。”
章栖宁垂眸想了想,“没关系,到时候我也老了。到那时候,我会觉得你有一张很好看的老脸,同样每天舍不得闭眼。”
“要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章栖宁:“到时候我也会变成好看的老太太,要在院子里放两张摇椅,种一架葡萄。你到老了还是闲不住地去看卷宗,我就在一旁看书、绣荷包。”
展隋玉闭上眼脑海中也想到了那样的画面,夏日里的葡萄架下,他们两个老头、老太太就在摇椅上一个不服老地看案宗,一个看书、绣荷包。
“你还会绣荷包?”
“嗯。虽然不常绣,但还是会的。你要吗?我帮你绣。”
展隋玉当然想要,章栖宁便应下了。说等绣好了给他。
两人左一句,右一句,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第二天。
章廷玉遣信来问章栖宁何时回家。
林肃收到消息后,眼见章栖宁差不多起身了便去敲了敲门。
“小姐,二少爷有消息来。”
章栖宁收拾好开了门,一旁是展隋玉。林肃见人出来,看见章栖宁身边的展隋玉要说的话立马顿在了口中。
“小,小,小姐?”
章栖宁抬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不认识我了?睡一晚上我脸变了?”
“没,没有。”林肃身为章家的暗哨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二哥说什么?”
“二少爷问小姐什么时候回去?”
章栖宁想了下,“明天吧。还有事?”
林肃一直悄悄打量着展隋玉,总不见得他是一大早来找小姐的吧?章栖宁一问这话,他立即收回了视线,答了句没有便退下了。
展隋玉问季然他们打算去哪,看他们一时也是无所谓,章栖宁便说不如去兰台玩几天。季然还欠着他们一份大礼,婚宴前想归隐山林那还是算了吧。
季然无奈,只能笑着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