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陈廷之的天葬之礼终于举行完毕,沈正一手揉着腰,一手护着腿,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回到了沈府,看到围着火盆,躺在躺椅上的潇洒的沈烁,气不打一处来:“你个逆子!自己在这里逍遥快活,让我去宫廷里受罪。你良心何在?”
沈烁嗤之以鼻,懒得理他,沈正一瘸一拐地走到躺椅后面,双手抓住躺椅,“嗯~”屎都差点挤出来了,也没有撼动躺椅半分,毯子里的沈烁伸出大头,瞅了一眼沈正:“老爹,你这是在做甚?”
沈正双手一收,仰头吹着口哨:“没事,我溜达。”
沈烁嘴角微翘:“那您慢走。”
沈正转过身,“你……”
“我什么我?”沈烁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老爹,你在宫里待了差不多一个月,宫里的局势现在怎么样?”
沈正难得的没有甩西瓜皮,而是安安静静地在小凳子上坐了下来:“宫里局势紧张;陛下自从跌下马后,便一直躺在宫里,按理说,先皇薨逝,应由太子继位,而陛下殡天之前,照顾陛下的一直是二皇子的母妃;陛下殡天之后,便从二皇子母妃那里传出一封遗诏,说由二皇子继位,并且废除太子之位。”
“所以说,以萧必安为首的太子和二皇子在僵持不下。”沈正从果盘里拿了个葡萄,塞进嘴里,吐出几个核。
“萧必安的手段通天,看样子,这次夺位之争,二皇子讨不到好啊。”沈烁一掌打在沈烁还想偷吃的手背上。
沈正一把夺过果盘,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并不是,陈飞白回来了。”
“陈飞白?镇西王陈飞白?”沈烁愣了片刻,“他回来了,那西边怎么办?”
“西边?”沈正笑了笑:“西边自然还有将领守着,他陈飞白是先皇的弟弟,谁敢夺他的兵权?”
“原来如此。”沈烁恍然大悟:“那陈飞白为何站在二皇子陈淳这边呢?他为何不直接把陈淳和陈砀给咔嚓了,自己做皇帝?”
沈正摇了摇头:“据说这陈飞白少年时情倾二皇子的母妃,更有甚者,还传出这二皇子是陈飞白的私生子,所以,这陈飞白才会站在二皇子这边。”
沈烁惊讶道:“真的假的?”
“不知。”沈正耸了耸肩膀,“反正这消息已经流传出来,至于是不是,就只有陈飞白自己清楚了。”
沈烁又问:“难怪当初见二皇子,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所以,斗争已经开始了?”
“从陛下驾崩那一刻起,斗争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在陛下天葬之礼后,这些斗争才从暗处转到明处。”沈正叹了口气,“这次的皇位争夺虽与你无关,但是却牵扯到了朝堂,你最近一定要低调一点儿,别给我惹祸。”
“哼,倒不是我想惹祸,老爹,你用脚指头想一想,我们跟萧必安闹成这个样子,你觉得萧必安会放过我们吗?没这可能的。”沈烁冷笑:“萧必安这个人,阴险狡诈,狠辣无情,为达目的誓不罢休,既然我们已经选择了跟他为敌,那他就不会轻易饶过我们,与其等着被他算计,不如主动出击。”
沈正瞪了他一眼:“想杀萧必安的那么多,有谁真正得手了?他豢养了那么多的江湖人士,现如今,整个陈京,除了陈飞白,还有谁会是他的对手?”
沈烁沉默了,沈正说的话确实不错,但凡想杀死萧必安的人,无论是朝臣或江湖门派,哪怕是陈飞白,也没能取萧必安的性命,而他们沈家,根基浅薄,根本无法跟萧必安抗衡。
见沈烁沉默,沈正语重心长地劝道:“你若是乖乖听我的话,安分守己地过你的日子,兴许还能保住沈家,倘若你敢乱来,我沈家就真的毁在你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