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依旧温暖如常,倪鸢坐在茉莉宫院中,却隐约觉得,北恒的天,将便得越渐阴沉。
还有一日,凤司便要抵达南阳了,带着南宫子华的绝对信任,抵达南阳……
倘若真如南宫子华所言,凤司帮助他得到东阳帝君的信任,把东阳的军队在不备之中便镇压下来,然后逼迫东阳帝君退位,统一两国,自然是极好。
可这怎么看,都不过是凤司为了利用南宫子华而给他画的一张大饼!凤司需要一个人,把北恒弄得天翻地覆,而他正好找上了南宫子华,既利用了他,也利用了倪鸢,亦是利用了姜文浩。
姜文浩在位时,北恒便是因他而千疮百孔,凤司这样的人,趁机而入,实在是防不胜防。
倪鸢面色严肃,如今她被禁足茉莉宫,连高高都不得来探望,她的消息也传递不出去,只能够坐着等……等景夜的消息。
上一次,她受到牢狱之灾,是景夜联系了高高,证明了她永长公主的身份。这一次,她被禁足的消息传出去,想必景夜也会想办法联系高高的。
要怎么做,高高应该清楚。
只是那封本该给林墨的书信被拦截,如今她手里能调遣得了的,只有冯攸手下的几千人……
那区区几千人,真有个万一,恐怕连燃眉之急都解不了。
现在宫里又全都是南宫子华的人,她根本没有办法再神不知鬼不觉的传递消息出去。
“皇上驾到!”
倪鸢闻言起身,南宫子华为何亲自来了茉莉宫。昨夜才与他大吵一架,莫非他清醒了,知晓不应该相信凤司,而应该相信自己!
想着,她脸上露出一抹激动的微笑。
门口,南宫子华脸上阴沉,疾步而来,身后的宫人只能小跑跟上。
倪鸢笑容褪去,他为何一脸愤怒……
南宫子华停到她的面前来,双眸阴鸷地看着她。
倪鸢镇定自若:“发生了何事?”
南宫子华咬牙,一把拽过她的手,将她往寝宫里面拉去,宫人们见状都不敢跟上来。
“你疯了?!你要做什么?!放开我!”倪鸢挣扎着,可是他力量极大,甚至抓得她手臂生疼。
来到寝宫里面,他才狠狠将她的手甩开,直直看着她,脸上是藏不住的愠色:“你告诉我,那日摘星阁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倪鸢一怔,摘星阁!他知道了南宫云的事情?!可是,那件事情,不是只有自己与苏宁知晓?!他是如何得知的?!
“你说啊!你说啊!”他情绪略有失控。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倪鸢躲开他的视线,低声说着。
南宫子华几乎崩溃,抓住她的双肩逼迫她与自己对视:“若非是凤司写信告知我,我如今都还蒙在鼓里!”
凤司!倪鸢倒吸一口凉气,他……难道那日,他也在场?!
南宫子华从怀中取出一片染血的玉碎片,手微微颤抖:“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倪鸢看着他手中的东西,一眼认出,那是南宫云生前所佩戴的双鱼玉坠的碎片!上面还沾染着南宫云坠楼之日的鲜血……
“这是当年你母妃的东西,你可认得?!可他却是佩戴在我爹的身上!”他的眼中,似藏着眼泪。
“他当年救你一命,你却将他亲手推下了摘星阁!”他双眸猩红,“不!你不是倪鸢,你不是!你是杀人凶手!”
他为何会突然知晓此事?!一定是有人告知他的!是谁?谁要挑拨自己和他的关系……
凤司!倪鸢一惊,一定是凤司!一定是!这就是凤司留在手中对付自己的底牌啊!不管南宫子华再如何相信自己,最后后可以以此事来瓦解他对自己的信任!凤司这人,这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啊!
“你听我说,这一定是凤司在挑拨你我!”倪鸢企图狡辩,她现在得努力得到南宫子华的信任,还有机会能够把南宫子华从深渊边沿拉回来。
“不,不是他。”他含泪,“是正好路过的太监所见!太监隐瞒此事,就是怕被你灭口!”
“那太监为何早不说迟不说,正好如今告诉你呢!”倪鸢质问着。
南宫子华却全然听不进去:“你不要狡辩了!证据确凿,你告诉我!你为何要杀了他!你为何要骗我……你竟然,一直都在骗我……”
倪鸢嘴唇翕动:“我……我……”
南宫子华含泪:“是,爹他是有意夺位!可姜文浩昏庸不堪,荒淫无度,难道不该被讨伐吗?!我爹替天行道,他做错了什么吗?!”
“难道你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