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这男人瞬间,何冲竟不觉微微一怔,只觉得浑身血液一凉。
作为一个商人,何冲虽然人品无耻,可是绝不是一个愚蠢的人。
这个男人,他不认识,却隐隐觉得对方极为不俗,定是个居于上位之人。
那般睥睨众生的气势,又岂是普通人能够拥有。
他内心之中,甚至不觉打了个寒颤。
何冲不觉内心大骇,谢娥这么一个懦弱孤女,为何竟招来这般大人物的看重?
此刻他隐隐觉得不简单,就好像那个让自己来坏谢娥清白的幕后之人,说明谢娥这个女孩子身上,必定身负很大的干系。
何冲甚至有些懊恼,如果自己想深一些,如果自己不趟这个浑水——
可惜也只是如果,事到如今,谢娥已经断了气。
而在场的几个泼皮,暗自挤眉弄眼,忽而都拿出了刀,向这个男人扑了过去。
毕竟他们逼死一个官家贵女,谢家在本地也算官宦人家,谢娥叔叔虽然待她苛刻,却定让会加以追究。既然如此,此人亲眼所见,最好还是杀了灭口。
何冲顿时眉头一皱,这些蠢货!
可是话到了唇边,呵斥的话语却又被何冲生生的咽下去。
就算这个男人身份高贵,可谁让他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然而此刻白影一晃,一道婀娜的身影,凑到了男人跟前。
那几个扑过去的泼皮,身体顿时纷纷的倒了下去。
白衣少女手中,拿着一柄一段削尖了的竹竿,就那么一下,就好像是轻轻点着玩儿似的,每个人喉咙都被戳穿了一个血窟窿。
“主人,这里太脏,可要避一避?”
何冲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是看了一场哑剧,看着那几个人身体慢慢的倒了下去。
他裤裆子里已经有一股子尿骚味儿,身体一软。
而扑在了谢娥身上的小妙,更再次晕了过去。
男人慢慢的取出手帕,拂去了仿佛并不存在的灰尘。
“初雪,别留什么活口。”
他一语淡淡的吩咐,名唤初雪的白衣少女顿时扭动了自己的身躯,动作快而迅速。
“不要,不要杀我!”
何冲歇斯底里的尖叫,他不想死啊,甚至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不知道多恶心。
虽然刚才他那么轻贱谢娥的命,轮到他身上时候,自然不敢了。
其他的人都被初雪给扎死了,轮到何冲时候,本来初雪以为他都吓傻了。
更何况这男人身上还有尿骚味儿,恶心死了。
没想到初雪竹竿刺过去时候,何冲仿佛反应过来拼命挣扎。
这一下,没刺中喉咙,反而戳得何冲脸上多了个大洞,甚至舌头都被戳断了。何冲叫不出来,像畜生一般吼吼痛呼。
看着何冲这种恶心的样子,初雪也很厌恶,更怕自家爷怪自己办事不力。
毕竟自家爷一向是好洁的,自己弄得血肉模糊这么难看,岂不是污了他得眼睛。
初雪再一刺,这次顺利戳中了何冲的喉咙,也让何冲身子这么慢慢倒下去了。
另一名青衫婢女,轻手轻脚,靠近了谢娥尸身。
“爷,已经断了气了。”
男人轻轻抿紧了菱角分明的唇瓣,嗓音也是透出了一股子的寒气,显示出他内心极不悦:“芍药,用孙天师的天心丹试试。”
他心知肚明,京城备受推崇的那个道人孙天师所炼制的所谓灵丹不过是虎狼之药,然而确实能短时间内激活人体的潜能。
死马当活马医,一枚天心丹塞入谢娥的唇瓣,伴随时间流逝,却毫无反应。
谢娥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而男人的眼底,更流转了恼怒。
他甚至克制自己的洁癖,纡尊降贵,伸出手指,拂过了谢娥脸颊。
死去的少女满面灰尘,依稀可分辨容颜秀美,只不过如今额前一大片血污触目惊心。
触手虽尚有余温,却已然绝无生机。
男人缓缓的站起身,有几分嫌弃的抽回了手指。
“没用的废物!”
那嗓音如高峡冰雪,带着幽幽冰寒。
“爷——”
芍药递上了一片干净的手帕,如行云流水,自自然然。
男人缓缓的用洁净手帕擦去了手指上的污秽,旋即扔到了一边。
芍药心里暗叹,难怪爷这么生气,如此费心筹谋大半年,如今谢娥却死了,一腔心思尽数化为流水。
谁又能知,养大谢娥的叔父之所以能调任去京城,竟因为谢娥。
男人淡淡的皱眉,他本也是善谋的人,一瞬间脑海流转数个念头,却没一个合用。不是没想过,让人冒名顶替,可是偏偏他要对付的那个人又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只需小小的破绽,就能察觉出几分不对。
不过谢娥如此心性,就算活着,只怕也未必合用。
正在这时,却忽而听到女子嘤咛了一声。
原来小妙幽幽转醒,方才她不过是晕倒,居然成为初雪的漏网之鱼。
初雪不觉羞愧,妙目流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