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杏现在可舒坦,一阵子的神清气爽。刚才自己还抬不起头来,被安意如逼得无话可说。
谁想得到,自己这堂妹居然还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还是个世家公子送回来了,裴楠铉,裴公子。
跟安意如这等女人不一样,自家妹妹可没丢脸。
以前谢杏跟谢娥的关系只能说一般,不过如今,倒是终于体会到了几分,卢瑜所说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虽然以前看不起堂妹,可如今不得不承认两个人是坐一条船。
自己这个妹妹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她也是没脸。
“阿娥怎么会跟你一样,就连阿母,也说她是有福气的。不像有的人,就是福薄。”
谢杏绝对不是个大度的人,以前还为了虚荣抢谢娥的首饰。对有血缘的谢娥都这样,更不必说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安意如了。
卢瑜让她修身养性,像个贵族女子,可谢杏却做不到。
毕竟一个人的性情,哪里能这样子轻易改变的。
就好似如今,谢杏满脸讽刺盯着安意如。
是安意如自己凑过来犯贱的。
安意如要走,谢杏却扯住她,一巴掌打过去。
周围还有人,顿时也都看呆了。
这是当众打人啊,谢杏这性子也够泼辣的。
谢杏却没不好意思,反而很大声:“不要脸!这有的人,就是天生犯贱,心心念念,都盼望我家阿娥有事。可是实则,有人自己不积德,才会没人救。做人没福气,不如想想,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就算是菩萨,也不会保佑你这种人。”
安意如抚摸着热辣辣的眼眶,眼睛渐渐含着泪水,又惊又怒。
谢杏,她,她根本就是个泼妇。
自己也不过是嘴里酸几句,没想到谢杏居然会动手。
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下动手。
“谁让你不要脸,残花败柳,还好意思死皮赖脸在这儿。”
谢杏非但不惧,言语还更刻薄些。
虽然她对安意如没什么慈悲心肠,至少没主动凑上去讽刺安意如吧,没想到安意如居然这么贱,还幸灾乐祸。
打了就打了,那又怎么样。
谢杏挑衅似的一抬头,便得意洋洋的离去。
当然,周围的人虽然有点震惊谢杏的泼辣,却也是没有谁凑过来,给安意如主持公道。
安意如不过是安家女,安家不过是个小家族,在元郡贵族那里,跟乡巴佬也差不多。反观谢家那位,不但和韦家有亲,还攀附上了裴家了。卢瑜天天宣扬自家侄女是有福气的,如今看来居然也不算是吹嘘。更何况,就算是安家,如今也是将安意如视为弃子了。
一个声名尽毁的安家女,谁又会为安意如出头?
安意如慢慢的抚摸红肿的脸颊,心尖恨意如水。
这些势利小人,她只恨不得这些人统统去死!
安意如眼底流转了深邃如骨的恨意。
她慢慢的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耳边却听着婶婶文氏的冷言冷语:“好端端的,你作什么妖,谢家阿娥也是你能得罪起的,你还凑过去冷言冷语。”
安意如是庶出,生母许姨娘根本没机会随她一道离开。
她本来就没什么地位,如今婶婶看自己眼里更是轻蔑。
明明挨打的是自己,反而成为了自己的错了。
安意如柔顺的说着:“婶婶,我知道了。”
她面上虽然柔顺,可内心却慢慢被污黑给染满了。
不知怎得,文氏看着安意如温温柔柔的,心尖儿却不觉一阵子的发麻。
安意如这样儿虽是柔顺,可偏生就让人心里毛毛的,好生不是滋味。
文氏本来想多呵斥几句,话到唇边,也没多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安意如远些就是。
反正安家,定然会给安意如挑一门亲事,远远打发走,当然这门亲事,定然也是不会怎么样。安意如这一身细皮嫩肉,也不知晓会便宜了谁了。
安意如慢慢的掐紧了自己手帕,她何尝不清楚自己的命运。
阳光下,她慢慢的抚摸过被谢杏抽打得微肿面颊,心头一缕寒意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