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若棠浑身湿漉漉地从水牢之中走出来,左时越站在离水牢门口不远处,听到身后的动静,他立马回过头去,在见到了金若棠浑身湿透的样子,他内心一下子闪出一个极其不好的念头。
他快步上前扶住金若棠的肩膀:“糯糯,你。”
金若棠扬起一抹笑容:“我将明直言杀了。”
就是这样一句话彻底击溃了左时越内心的防线,他答应金若棠回来,跟明直言谈条件,结果条件没有了?他失去的不是明直言的条件,是金若棠活下去的机会。
他拼命摇着金若棠的肩膀,嘶吼道:“你在说什么?你在做什么?!金若棠!”
水牢本就在主院后面,左风和左夫人闻声很快赶来,就瞧见左时越对着金若棠疯狂嘶吼的模样,左夫人上前将金若棠护在身后,一脸震惊地看着左时越:“左时越!你看看你是在跟谁说话!”
左时越不顾左夫人的话,直直地看着金若棠,伤心也有,难过也有,绝望也有,所有情绪都交织在一起:“金若棠,你非要这个样子吗?!我那么信任你!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到我身边!”
“金若棠!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没等左风和左夫人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左时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倒下之前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金若棠的身上,那股绝望紧紧围绕在他们两人之间。
左时越满怀希望地看着金若棠,希望这都是一场梦,希望这只是金若棠的一个玩笑,那么他不会怪她,不会,永远也不会。
意识模糊,他下意识地朝着金若棠的方向抓去。
是空的。
是空的。
是空的。
他抓不住了。
左时越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刃刀刀都在割着金若棠的血肉,可是她不后悔也不能后悔,倘若左时越知晓了真相,他一定会帮着明直言,是为了她。
她不能帮着其他人毁掉左时越。
她已经毁了左时越一次,重头再来,怎么可以再次毁掉这个满怀希望和温柔的少年。
眼泪仿佛决堤的洪水,已经不是金若棠能控制的范围之内,她踉跄走到左时越的面前,温柔地抚着左时越的眉眼,对左夫人说道:“他大抵是不会原谅我了。”
左夫人不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若棠摇头:“我杀了明直言。”而杀掉明直言背后的事情是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只能她自己一个人知道,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才能是秘密。
左夫人震惊:“你。”
眼泪落在左时越的脸上,是金若棠的不舍,是金若棠的不甘,也是金若棠的心甘情愿。
手指轻轻描绘轮廓,似是要将左时越记在心中。
他们两个这个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生离死别呢。
可是这与生离死别已经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明直言死了,像是他们之间的纽带断了一样。
金若棠抹去眼角的泪珠,说道:“我要去临城,请您转告给左时越,如果他想要来找我的话,我在临城等着他,如果他不愿意来见我的话,那我在花畔等着他。”
左夫人留不住金若棠也不知道该怎么样留住金若棠,金若棠走的时候郑重地跟左夫人和左风还有左老爷子和左老夫人道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