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凌悠悠，看到了自己，看见了他们相拥在一起的每一幕，看见那疯狂夜晚，凄美诀别的早晨。

在最美好的时刻，他亲手掐断了所有幸福，将“你不来，我不死”留给了她。他看到了她的绝望，看到她的痛苦，看到她想要毁灭一切而不能的一幕。他的全身绷直，指甲陷入掌心，她锥心的痛，他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原来如此，他与她的相遇结局注定是悲剧。

“啊——”

是凌悠悠撕心裂肺的叫声。她遗失的记忆，都在这里，她痛苦的根都在这里。她与他竟然是……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究竟是何世惹下的孽让他们生生世世相爱相杀。她是来杀他的，怪不得她的任务没有完成，因为他还没有死。

她居然已经杀了他不止一次，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债，非要用这种方式来了结。

“啊——”

她不能接受，她拒绝。拒绝这样的安排，拒绝这样的命运。她堂堂上仙，为什么非要受这样的捉摸。

不就是死么，不就是消失么。她受够了，她不要为仙，不要存在，不要做别人的棋子，不要被命运捉弄的焦头烂额。

爱一个人却要杀了他，什么样的天道如此残忍？

“啊——”

是不是她消失了，一切痛苦就消失了？是不是她才是该受到惩罚的祸根？如果一切都是因她而起，那么就这样结束吧。在痛苦中死去，不会有留恋，不需要有来生。

痛苦到极致的凌悠悠举起手掌对准顶门，让她亲手了结自己，不用让任何人背负罪责。

“你干什么？”

手腕被人一把抓住，随即身体被拥进熟悉的怀抱中。

“我的傻娘子，不要做傻事。”

“我活着有何意义，除了来害你，还有什么用？”她挣扎，因为痛苦，她全身都在颤抖。

“你不是来害我的，你是来给我新生的。”

他不会灭，他还会回来，因为他们之间要生生世世纠缠，只要她在，他就不会消亡。

“你我一体，你在便是我在。如果每次都要有一个人痛，我愿意，我开心。”

“可我不开心，我不愿意，我不接受。告诉我，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天道要降下这样的惩罚。如果永生永世我们都只能这样，我为什么还要活着？我们为什么还要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