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谁,你可知晓?”元若娇问道。
朝阳郡主乔婉儿有些愕然,没想到皇贵妃元若娇真的对他有了兴致,她惊讶的道:“你该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她用狐疑的神色上下打量着皇贵妃元若娇,半晌见她并未回答才继续道:“他叫王安然,年纪呢也就十八九岁。就是有些可惜,不是出身在贵族大户之中,不然这京畿城中的官眷千金怎么可能会这般将其排在第五,怕是早已有人登门提亲了。”
皇贵妃元若娇微微垂眸,这下她明白,王安然还真是迷一样的人物。她再次看向了那少年医者的方向,甚至目光避开了围在他身边的众人,此刻的她心中泛起一种轻笑,看来自己这个师兄是怕自己在宫中不便,而用太医的身份进了宫,想来也是用了乾坤楼的名义找到了这位叫何仲的老太医,让其引荐了自己吧。
而就在皇贵妃元若娇还思忖的时候,王安然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给了元若娇一个安心的延伸后,就已经收回了方才给岑羽秋把脉的手,冲着尚书令夫人王氏微微揖礼,抬步朝着岑羽秋方才饮宴的座位上走去。在看着岑羽秋方才饮过的茶盏后,他轻轻拿了起来,在鼻尖处闻了闻。
皇贵妃元若娇在此刻开口,问道:“王太医,这尚书令府的的二小姐可是真的中了什么毒物?”
王安然将茶盏放了下来,步入到了大殿的正中,颔额很是恭敬的回禀着皇贵妃娘娘元若娇的话,竟是让外人看不出任何一丝的端倪:“回皇贵妃娘娘,岑家二小姐并未有中毒的脉象,只是方才草民看了看岑二小姐所用的茶饮。”他语气顿了顿,像是在思考了片刻,随后继续道:“依草民之见,这岑二小姐所用的乃是附子茶,此茶并非是什么毒物,相反还有治水肿,祛咳痰的良效。只是此花性寒,若无大量使用是不会用中毒之症的。然,岑家二小姐的脉象,也非中毒之象。”
“哦?”皇贵妃元若娇看着在地上依然紧闭双目,气丝幽弱的岑羽秋,疑惑着道:“可...岑家二小姐既然未中什么毒物,又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方才她腹痛难忍,现下有如此的晕厥,会不会是有些错漏之处?”
王安然似清风徐徐,不紧不慢的回禀道:“回皇贵妃娘娘,草民方才以言,附子花性寒,寻常之人饮下倒是并无什么大碍,还可清肺腑,通五内,可若是有孕之人饮用此茶,便会因为此茶的寒凉之气,伤及孕身,导致孕体气血不畅,腹痛难忍。而依照草民诊断,这岑二小姐已有孕象在身。”
这样话就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炸裂在了重华皇宫的宫宴之上,尚书令府的二小姐岑羽秋,竟然已经有了身孕!大殿之内顿时一片沸然之声。尚书令岑大人更是震惊不已的看着夫人王氏的方向,面上在涨的紫红之后,瞬间变得铁青不已。他愤怒的瞪着自己的夫人王氏,可只是见着王氏因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慌神的瘫坐在了地上。
谊太妃闻言,更是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眼,看着尚书令夫人王氏与岑羽秋的方向。
周围的夫人们听到这样的一席话心中正震惊不已,一个尚未出阁还在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竟然有了身孕;今日可是北崇陛下的月圆节宫宴,就这么当着少年景皇和皇贵妃娘娘及满朝文武百官的面上诊断出了有孕,这分明就是与人暗自苟且私通有孕,这可算是北崇国世家贵女之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事。
尚书令夫人王氏仿佛是丢了心神一般,只是呆愣着瘫坐在了原地,此时她就犹如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双眸无神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岑羽秋,她很想在此刻将岑羽秋揽在怀中,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眼下就连抬手的力气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所有人的官眷在此刻低低的议论之声淡淡而起,听在了尚书令夫人王氏的耳中就好比那生生将她绞碎的刀子。可还未等她缓过神,就听到皇贵妃元若娇幽冷威严的声音在高位之上响起:“王氏,本宫倒是也很想知道,这...”说着,她的眼神立显出了一种嫌恶之气:“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北崇,虽说没有其他国家一般的民风森严,但女子该守的礼教,也是泾渭分明。可当下未婚先孕,与人苟且私通是将家族的颜面弃之不顾,实乃令家族脸面丢尽之事。一旦此事被发现,上至皇室贵胄,下至黎民百姓,皆是要被沉塘浸猪笼的。
这岑羽秋虽然只是尚书令府的二女,但她身上牵连的可是两大氏族,尚书令岑大人,北崇国的岑氏一大氏族,岑大人的权势在朝中举足轻重。王氏一族,掌握北崇三十万大军的王氏宗族,老将军虽说已经不问政事,但其族中仍有不少人在北崇朝中效力。此事一出无论是对尚书令府和对王氏宗亲一族造成的影响都是极其的恶劣。北崇皇后持凤印,掌六宫,是天下女子德行之楷模,现在后宫的一切都是由元若娇代管,在她的眼中最是见不得这种污秽,龌龊之事,她声音里带着的怒意和冰寒是所有人都可以听得出来,没有质疑的。
当下,就连王氏一族的人也都是一片愕然之色,宫宴之上,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件事不仅仅会牵连族中的百年清誉,说大了就是王氏宗亲一族教女无方导致外孙女竟然与人苟且先孕。一世清清白白,威震四方的老人,临了临了竟然会被扣上这么一顶污浊之气的帽子,尤其是这位老人还一向以清高自居,怕是这件事传到他的耳中之后,他实在会受不住这番的打击。
尚书令夫人王氏只是觉得喉中干涩难忍,舍中微微的泛起了苦意。她没办法去开口解释,总不能将实情和盘托出,难道要说岑羽秋不是与人苟且私通,要说她是被人暗夜之中...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件事。她知道,现如今事已至此,怎么说岑羽秋都已经定下了没有清白的事实,至于宣王殿下景为杰,她更是不能提一个字,毕竟这件事或许还未到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