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胖子正跟牛较劲呢,憋着一口气,哪有工夫搭理龚都啊。好在龚都压住了火气,其实主要是看那胖子人高马大的,心里打了个掂量。
“要不是俺老龚在山里天天和兄弟们一起训练,把肉肉都练瘦了,还能让你专肥于前?”
也许说那胖子人高马大不合适,应该是“人高牛大”,因为就他那肚子,都赶上牛肚子那么粗了。
不对,俺现在可是团长,不能在兄弟们面前耍怂啊!
龚都正想上前邀战,见赵云赶到,便退至赵云身侧,等候命令。
这不是之前在寨墙上丢石头砸人的那个大胖小子么?似乎说大胖小子不合适,此刻离的近了,看面相,这个胖子都得有三四十岁了吧?可真是一员猛将啊,把他弄到手里,比赚那几头牛强。
赵云心里拨打着小算盘,故作冷峻地说道:“尊驾好勇力!只是我们前来助阵,尊驾不感恩情也罢,缘何还要强抢?”
听赵云这么一说,胖子似乎也觉得有点理亏,突然卸去力道,撒了手了。
那牛早就被胖子拽急眼了,要是换成驴的话,非尥蹶子踢他不可。如今薅尾巴的怪手手没有了,牛牛立刻撒腿往前冲。赵云骑的那匹马一看,“这货愣,别让它磓上!”赶紧向后倒退两步,给牛牛让出道来。
马是向后让了,可是赵云不能让。周围都是自己的兄弟,由着奔牛乱撞,不知道得损伤多少呢。情急之下,赵云俯身前探,搂着马脖子借力,大枪暴出,深深地扎在地上,正好给奔牛下了一绊儿。
奔牛哪能想到还有人给自己使阴招呢?当时就被绊倒了,巨大的身体砸起一阵尘烟。龚都和一些眼疾手快的兄弟一拥而上,有的牵牛绳,有的掰牛角,好不容易才算把牛给制住。
大胖子本就觉得理亏,没想到撒手之后又险些闯下大祸,偏偏脾气还比较倔强,兀自肯定地说:“这牛……牛……本来就是俺们……本庄的。”
“你们的?”
赵云失声笑道:“要是本旅长看的没错,这些牛是黄巾贼用粮食与你们交换所得,可对?从前是你们的牛,没错。但是,既与黄巾作价交换,后来便是黄巾贼牛!本旅长率军讨贼,战而胜之,缴获贼人车辎……牛牛,自然该归本旅所有,是也不是?”
大胖子都懵圈了,不单单是被问了个哑口无言,而且他也闹不明白“旅长”是啥玩意,好好的人干吗要说自己是笨驴笨驴的?不过这位青年将军的武艺真是了得,刚才冲阵杀敌,军中斩将的本事,自己在寨墙上看的清清楚楚。不仅如此,自己能单手拽牛,这位将军能铁枪挑牛,看样子不会比自己差。括弧,这“挑”和“绊”所需要的力道差别很大的,只不过大胖子没闹明白,又或许是因为赵云长的俊,本领高,让大胖子自然而然地给多加了一些印象分。
“那不是换牛,是俺……在下的计谋。”
过了半天,大胖子才想出这么一句,立刻回道。
赵云听乐了。
计谋?
也对,缓兵之计嘛,这可不是把你二哥我给等来了么。
就是此时,从庄园中又走出一群人,为首之人是一个人高马大的青年,约摸着能有二十多岁,还离着老远,便朝赵云拱手笑道:“谯人许定,字伯靖。多谢将军援手之恩,快请入庄叙话。”
赵云还礼,命令龚都继续打扫战场,处理事宜,自己只带参谋班随许定入庄。看着跟在许定身后的大胖子,不禁好奇地问:“伯靖兄,不知这位猛士,是何许人?”
“此乃愚弟,许褚,许仲康。”
听闻堂堂虎痴的大名,赵云表示没啥感觉,可许定说他是自己的弟弟,把赵云一口吐沫呛在嗓子眼,忍不住咳嗽起来。
“令弟?”
赵云惊讶地问:“令弟贵庚呀?”
“年方十九,只因阿翁阿母均已谢世,故,已命他行过冠礼,持撑家业。”
十九!
赵云又咳嗽了一阵。
说他弟是他哥的叔叔都有人信,这娃长的也太着急了,兄弟俩是一个生产厂家出品的么?不过,这些也都是笑话,难怪赵云侦察战场的时候,远望会认为他是个大胖小子,无论行动身手,语音语气,包括思维思想,都还是青少之色。
十九就十九吧,好赖比自己还大一岁呢。
时年,赵云十八,许褚十九。
括弧,这也都是虚岁,实际年龄应该是十七岁,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