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这两百万怎么来的吗?”
“知道呀。老幺说了,是爸妈事故去了的赔偿款。”
“赔偿款?”于辰一直看着他,没从他表情中看出什么异样来,便重复了这三个字,同时故作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问:“您知道您父母是做什么的,又怎么去的么?”
“不知道啊,”尤永平脸上表情又有了些许变化,皱着眉说:“爸妈他们从来不和咱们说,恐怕只有老幺知道……”
“哦,我想起来了,对,老幺和咱们坦白爸妈去世,并拿出钱来给我们的时候,说过他在工地上干活。”
袁友冲适时地啧了一声。
他这套说辞,和雷怀鲁问询时,他的说法一般无二,都是先说不清楚,接着又改口,给出个笼统的“在工地干活”这话。
第一次,还没什么,只让人觉得他可能在刻意隐瞒某些事情。但连续两次都这么个表现,且期间间隔不过一晚上,那问题,恐怕就不仅仅是刻意隐瞒这么简单了。
显然的,他想让警方知道,他在刻意隐瞒某些事儿。
这就相当耐人寻味了。
袁友冲忍不住琢磨,莫非,尤永平其实想给警方透『露』一些消息,但却又有着种种顾虑,心里十分纠结?
所以,他给警方的暗示,其实只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亦或者说,出于某种逃避心理,希望由警方戳穿他,随后,他“不得不”说出实情,或者换个绝对保险的地方,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口?
这就不得而知了。至少,袁友冲暂时猜不透尤永平具体的想法。
因此,得想办法获取更多的线索才是。眼下的选择,自然是继续与尤永平交谈,或者说继续试探。
想到这,他又干咳一声,问:“那您知道,您父亲具体是做什么的吗?”
“这……”尤永平迟疑着摇头:“不清楚,老幺没和我们细说。”
“这么重要的事儿,他不细说,难道您和您的兄弟们就不问么?”袁友冲追问了个比较尖锐的问题。
“我……这……”尤永平支吾片刻,挠了挠头,干脆耍起无赖:“老幺可能说了,也可能没说吧,毕竟都过了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应该是没说的吧?也记不得咱们为什么没问了。”
“好吧。”袁友冲也只好暂时先放下这个问题。没办法,“记不清楚”这四个字,在没有充分的证据的情况下,根本就是无解的,哪怕明知道对方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没什么好办法。
谁让这事儿过去了二十多年呢。
而与他配合默契的于辰,则立马打圆场,岔开话题,问:“尤先生,我换个问题,受害人,也就是您弟弟尤永安,与叔伯们的关系好吗?”
“一般吧。”尤永平这次回答的比较干脆:“毕竟么,他很小的时候就被老爹带去了新安,二十来岁才回来,这期间从来没跟叔伯、堂兄弟姐妹们联系过,甚至连电话都没打一个,没有感情,所以回来后多少比较生分。”
“后来嘛,大家都在一个村里生活,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事了也会互相帮衬帮衬,再加上老幺人也好说话,又热情,跟叔伯们也就慢慢有了点关系,但肯定不如我和大哥跟他们的感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