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详细点。”袁友冲道。
“好,”小许颔首,又组织了下语言,才说:“廖文觉后脑处可扪及一带状肿块,可见头皮挫裂。”
“剃发后,见挫裂创长约6.4厘米,两侧创缘可见对称型挫伤带,系典型镶边样挫伤带。创腔内可见铁锈残留,已提取送检。解剖见颅骨枕骨呈舟状凹陷『性』骨折,颅内大面积脑挫伤伴出血。”
“综上,推测致伤物为金属圆柱形棍棒,比如水管等,击打方式为垂直打击,很可能是‘偷袭’。”
“另外,便是脖颈处的砍创,共计四处,将脖颈彻底斩断,其上有明显生活反应,应该为直接致命伤——虽然,依照其颅脑损伤程度看,就算凶手未斩断廖文觉的颈部,在得不到及时治疗的情况下,他也难逃一死。”
“除此之外,廖文觉左掌腕部断离面,亦可见极轻微的生活反应,推测为急『性』死亡之初,身体尚具备一定生理活『性』时被砍下的。”
“换句话说,凶手很可能在击晕廖文觉后,压根没去判断廖文觉究竟是否已经死亡,便直接开始着手‘碎尸’。从这方面看,凶手作案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要杀死廖文觉。”
袁友冲眼睛眯了眯:“杀人,碎尸,藏尸冰箱,取走财物,清理现场……这一系列动作……”
小华在边上旁听了许久,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插』话说:“袁队,我怎么觉得,凶手碎尸这一行为,有点奇怪啊?”
“是有点……”他嘀咕一声,随后抬起头来,看向他道:“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
小华说:“按常理,碎尸的动机一般就三个,要么是单纯的泄愤,要么是为了毁尸灭迹以求逃脱惩戒,再不然,就两者兼有。”
“看这这桩案子,说毁尸灭迹吧……怎么着也应该把尸块找个地方处理掉不是,碎尸完了直接把尸块放并想算怎么回事?总不能,是为了泄愤吧?”
“可目前看,廖文觉是在自己家中遇害的,还是在背后被凶手偷袭导致失去意识,然后被碎尸了。如果凶手和他之间有深仇大恨,怎么还可能将他方进门而且毫不戒备,给了凶手杀害自己的机会吧?”
“想当然了。”周倩欣摇摇头:“仇恨什么的,有时候不一定是相互的,也有可能是单方面的,或许廖文觉哪方面得罪了他而不自知也未必。”
说着,见袁友冲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么?”
“不,”袁友冲摇头:“我只是在想,倘若凶手碎尸,并将尸块藏进冰箱的目的,仅仅是为了争取时间呢?”
“嗯?”
“这会儿,虽然已经是十月了,但还比较闷热,尸体就这么放着,估计一两天左右就发臭了,再过两天,气味弥漫开来,更是臭不可当,肯定会有附近住户报警,或投诉房东什么的,届时尸体自然就会被发现。”
“而,碎尸后藏尸冰箱,则可将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无限往后推移,最早也得等廖文觉的儿女回家之后才能发现——而且,凶手作案后,精神较为紧张,还不一定能想到这点。”
“对凶手而言,尸体被发现的越晚,则他逃亡的时间就越充分,道理与抛尸、毁尸灭迹是相通的,都在与给咱们制造困难,以求脱罪。”
“而争取时间,可能才是他碎尸、藏尸的根本目的,至于清理现场,搞不好只是他下意识的行为。”
周倩欣皱眉:“那……如果你猜测是对的,凶手计划逃亡,那他这会儿会不会已经离开新安了?”
“很有可能。”袁友冲叹气道:“技术队那边,一直在查三号后购票离开新安的,与廖文觉有往来的人,虽然截止目前都还没发现,但要离开新安,又不是只有依靠公共交通工具这一个办法。”
“要他真逃了,追凶工作恐怕不好办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