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廖建中点头,随后深吸口气,忽然对着身后俩哭哭啼啼的女人轻声说道:“安静点儿吧,现在,在谈正事。”
两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抿着嘴点点头,不再大声哀嚎,但还是忍不住微微啜泣。
看得出来,她俩对廖文觉这个“公公”,还是有点感情在的。
但想想也难怪,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除非廖文觉做的太过,否则难免都有些亲情在,人去了,自然会有些伤感。
“说实话,我爸已经去了,我也不想多评价他什么,但既然关系到他的案子,我还是尽量客观的说一说吧。”他接着对袁友冲说道:“我先说些好听的吧,这样我也好受点。”
袁友冲点头表示理解。
他抬起桌上的纸杯喝了一口,随后说:“他人其实挺热情仗义的,『性』子也比较外向,路上看见谁碰到了点麻烦,能帮的,他都会选择帮一手。而且,他朋友虽然不多,但在朋友中的口碑,貌似都还很不错。”
夸了一大通后,他终于顿住,面『露』迟疑之『色』,半晌,才咬着牙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跟爷爷,跟堂叔伯都断了联系,我妈死得早,后来他又跟人贩子‘买’了个老婆,结果生下我弟后,又跑了。”
“所以,家中长辈,其实就只有他一个了,在我小时候,日子过得,其实还是蛮难的。”
“但他肯吃苦,搬砖、和水泥、拌砂浆、刷墙他都干,还到码头帮人卸过货,后来又自学了电工,就这样愣是供着我们兄弟俩上了大学娶了老婆。”
“成家后,我们也怕他孤苦伶仃的,而且他吃了一辈子苦,也该享享福了不是,我就和我弟商量着,让他跟我们一家子住,我弟则出点伙食费,时不时的过来串串门,看看他。”
袁友冲颔首。
刚看他纠结的模样,还以为他终于要说到他爸的一些缺点了,但没想到,他貌似临时改了口。
他沉『吟』片刻,决定略微调整下谈话的方向和内容,便问:“您之前说,他在您母亲死后又管人贩子‘买’了个老婆,是吗?”
“嗯。”廖建中点点头,看了不远处的廖建华一眼,压低声音说:“我记得好像是南边那个交趾国的人,这么多年过去,我也记不清楚了,反正我们语言不通,记得当时我爸一直把她关在卧室里,用铁链绑着,直到生了我弟。”
“我当时不懂,但现在想想,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图啥,如果说想有个后吧,当时已经有我了不是?觉着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想要个伴吧,哪有买老婆然后栓着的?”
“而且,后来生了我弟,她就跑了,我爸也没追也没找,怎么也不像是买回来给他作伴的。”
“而且,买的人嘛,黑户,也没领证,我弟出身都是找赤脚大夫接生的,一直没能上户口,为此我弟还被人骂过是野孩子,还是后来他要上学了,才花了大力气把户口上了。”
“初高中的时候,我弟有点叛逆,说要找他妈妈,结果我爸就把他胖揍了一顿,打的是相当狠,后来我弟一提他妈,我爸就生气,就揍他,我上去帮我弟拦着点,他就连我一块打,我到现在都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