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珏看着几月前意气风发送自己出嫁的父亲如今竟已是这般小心谨慎的模样,霎时有些心疼:“父亲又何必妄自菲薄?只要您的官职爵位仍在,他们就不敢轻易动您,那些事情,咱们迟早会查个水落石出!”
欧阳越闻言,也是在一旁开口道:“方才瞧这禁军颐指气使的模样,想必是受人指使。晚些时候我入宫,去和父皇商量商量换一拨新的来,届时也可安插些咱们的人,这样也能护得岳父和大哥周全些。”
“还是算了。”欧阳越话音刚落,宁怀瑾就拒绝道。
他叹了口气:“老夫以为此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若是小越你暗中操作,到头来再一不小心落了把柄到有心人手里......哎,其实这些事情关键都是在于皇上如何去想。
早些年不也有人诬陷老夫谋反吗,彼时皇上二话不说替老夫端正了名声;只是这一次,他信的不是老夫罢了。如果是这样,恐怕定安侯府此后但凡有何逾矩之处,就连现下这般虽是没了自由,但仍是一府安宁的境况都保不住了。”
宁怀瑾话已至此,欧阳越脸上略带纠结地与宁珏对视了片刻,最终也只得点了点头。
回归来意,欧阳越道:“岳父,侯府和铁矿的事情雪儿先前已经修书大致告诉我和珏儿了,不过事情究竟如何,还得请岳父告知。”
谈及此事,宁怀瑾终是暗了暗神色,将从吴远向南风皇禀告铁矿的存在开始,到自己被软禁在侯府身败名裂,期间不过短短几日所发生之事一一讲述出来。
欧阳越一面听着宁怀瑾所言,一面快速地在脑海里整理着思绪。
而宁珏早在宁怀瑾细说到一半时,就已义愤填膺。
待宁怀瑾的话音落下,宁珏开口的语气淡淡如菊一如其父的温和,可也难掩心中愤然:“没曾想这案子皇上竟断得如此荒唐,寻几个人‘检举揭发’,再从府中收几个莫须有的‘证据’,全然没有听过父亲和哥哥本人的辩驳,就定下罪来了?”
“珏儿!”宁怀瑾略带责怪之意地看向了宁珏。
然呵斥间,他的余光却是瞥向了一旁的欧阳越。
其实宁珏所说,正是宁怀瑾心中想说,但为了保住这一府中众人最后的平安喜乐而不得不咽回心里的话语。
讲实在的,他与南风皇自年少相识,一路拥护于他,为他守这一境江山,保万民安好。如今却是如此糊里糊涂地被削尽名声,落得众人唾弃,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所幸欧阳越本意就是来解侯府之难的,反是在宁怀瑾面前维护起了宁珏:“珏儿说得不错。若非现下了解了此事的个中经过,我倒是没想到过向来为政清明的父皇竟也会有如此荒唐论断的时候。”
宁怀瑾见此情形,心里顿时升起了些许欣慰之意,竟是让他在如今的处境下久违地有了一身轻松的愉悦之感。
欧阳越却是没注意到宁怀瑾的变化,他只继续全神思考着纰漏所在:“岳父大人可知,在府中搜寻到的那些个兵器生铁,是如何被携带进府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