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晗对此却只淡淡地笑了笑,一双桃花眼静静地睁着看着云雀,手上的茶水又准备送到口中。
“您别喝这个了,刚醒就喝凉的,有伤脾胃。”云雀大步上前,把茶盏夺下,“您可不知道,您刚睡着的那日晚,太子殿下就送了些好茶来,一直等着您品鉴呢!李大人您稍等,奴婢去给您泡些来!”
“不妨。我喝不惯茶,你给我备些白水就好。”看着云雀转身要离去的动作,李晗出声制止,声音儒雅然无半分灵动,“另外不知可否请你让膳房备些鲤鱼?我中午想用。一觉醒来,有些馋家中之食了。”
虽说如今的时节在东阳鲤鱼的确难寻,但思及高彦先前于殿中众人的叮嘱,云雀对李晗所求亦欣然答应,告辞出了正殿便吩咐人准备去了。
坐在殿里百无聊赖,李晗亦是久违地出了屋门。察觉到殿中众人因他出行的动作而无不紧张凝神,李晗朝他们微微一笑,示意无碍,他就只在院里走走。
现下寒冬,院里的花草枯了不少,不过东阳皇命人自往生崖边移来的草木都还煞是精神。轻易地被繁茂的花草吸引着在一旁坐下,李晗低下头摆弄着,眼中带着那抹天生的笑意,一坐便是一个上午。
午膳果然如云雀所应,有一道清蒸鲤鱼。
李晗似是只对这一道菜感兴趣,午膳结束,其他菜都没怎么被动过,唯这鲤鱼所剩无几。
笑着谢过前来收拾的云雀,李晗独自在殿中坐了会儿,又喝了点水便去卧榻午歇了。
正殿的门一直都未开启,披星殿内的众人亦无心去打扰,各安其事。
直到傍晚时分,云雀领着人前来送晚膳时,才迫不得已敲响了门。接连唤了几声,正殿内竟如前几日般一片死寂。
云雀心惊当即推开了门,一路寻到了内室,只见李晗闭着眼躺在床上,额头不住地冒着冷汗,似是痛苦万分的模样,却又咬着唇几乎不发出半分声响。
见此状况,云雀不敢耽搁,连忙让高准去寻了太医。
得知是“披星殿那位”出了状况,本是打算下工回府用晚膳的太医亦是顿住了脚步,赶急赶忙地随高准前来。
一番“望闻切”后,太医凝重了神色:“李大人的症状像是食物相克以至的中毒,他可是用过什么不该用的东西?”
“没有!李大人所用都是由膳房送来的,仔细查验过的,应当是无碍。”云雀脱口而出。
太医听此皱了皱眉:“还请云雀姑娘把李大人今日所食之物列张单子交给臣,臣也好对症下药。有些相克之物许不是为医者都少有耳闻,难免错漏。”
云雀道了声遵命,不多时就写出了一列食物。
太医拿着单子仔细端详,忽地眉头褶皱更甚,他沉声道:“鲤鱼......与鲤鱼相克之物众多,你确定李大人没用过除了单子上的其他食物吗?或者他今日可有何异常之处?”
云雀见太医如此严肃的神情,竟是不敢一口肯定了:“这个......在奴婢面前,李大人的确就只用了这些。今儿个下午李大人一直在屋里歇着,奴婢们也未曾进屋打扰,如果说那时他用了些什么别的,奴婢就......
不过说起来,今日李大人确是有些反常——平时他都对院里的花草不多看一眼,今儿个却在院里独自坐着摆弄了一个上午。”
太医闻言立即来到了院里,亦是很容易地就注意到了那片与冬日寒况不符的茂盛之地。
一眼望去,太医径直扯下了一株不起眼的绿草。
“甘草。大量与鲤鱼同食会至中毒,虽不至死但伤及元气,久食伤及根本,药石无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