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兄弟二人和宁珏且不说，鲜少因除了涉及宁珏之外的事而心神有所波动的欧阳越竟是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原来太师的真正后手在这里！

先发制人，让父皇知晓在他增援之前边关战局稳定，待到他前去，若是当真挽回危局倒是没什么大碍；但若是事态成不可控之事发展，太师倒是替他的二哥寻好了一个替罪羔羊啊！

难怪，他说怎么于太师的形容之中分明是个平白得了功勋的差事，他却向父皇举荐了自己……

欧阳越微微蹙起了眉，他侧头看向了张英，正欲继续问什么，然余光里却是看到了身侧之人的些许不安。

欧阳越不自觉地轻勾了唇角，他的手在桌案底下握住了身侧之人的小手，继而先朝她温和一笑，才是又转向了张英问道：“张统领，请问你说的这些，可曾有何证据？”

若是没有证据平白将消息传出去到父皇面前，恐怕又会成了另一番被动的光景。

然而，不出欧阳越意料，张英道：“末将亲眼所见，绝无半点虚假之言！只是这证据，末将还真没有，但是末将方才所言，在边城之内，人尽皆知！”

许是以为欧阳越不相信自己的话，张英的语气稍急，一双眼极尽真诚地与欧阳越对视着，甚至就差起誓证身了。

欧阳越见状知道他是误会了，温和地道：“本王相信你。只是若是没有证据，那统领口中所说的边关的情况，便只能作为一个咱们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了……”

欧阳越一语惊醒众人，张氏兄弟连忙称是，接下来的日子便愈发地谨言慎行了。

而虽然张英带来的情报并不能改变两日后欧阳越就要率领大军出征的行程，但好歹也是让欧阳越有了个心理准备，不至于抵达边关看到一片狼藉之时被打得个措手不及。

两日后，大军依时出征了，军中携带的粮草乃是大军所需的两倍之多。据说，这是太师的提议，称“兵法有云：有备无患。”

但对于多出来的几十车过分晃眼的粮草，知道了某些消息的欧阳越一行人自是明晰其出现是何缘故。不过他们也不说破，只继续浩浩荡荡地快马加鞭朝边城而去。

由着这次的出征是南风皇临时下的决定，欧阳越麾下之兵实是东拼西凑而来。不过胜在出征之前一众士兵所得的消息皆是此行乃是辅助先行大军乘胜追击，轻易便能取得功业——虽是假象，但却让大军的气势一直高昂着，并无半分被临时调用的愤愤低迷之情。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那一小部分在越王府中已知晓了实况之人。

心知自己并无过多的经验，欧阳越一向镇定的内心其实仍是会有些许惶恐。想起在定安侯府中宁怀瑾对自己的叮嘱，欧阳越便总把张氏兄弟唤到了自己的马车之中共商对策。

欧阳越的低姿态在张艾看来只是稍有意外，然于张英而言便是足以令他大吃一惊了。

此前他还担心虽说这越王是侯爷的女婿，是侯爷认可之人，但若是似他那位在军中近乎独断的无知兄长一般，要在与东阳的博弈之中赢得局势，倒也不是一件易事了。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