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雪见状赶忙追上几步前去拉李晗,李晗却依旧甩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身形中却分明透着落寞之感。
“曦和你听我说!”
“天色不早了,公主还是早些歇息吧,李晗就不打扰了……”
李晗许是气极,已然忘却了此刻身处东阳皇宫的境况,待到话已出口,才意识到自己险些酿成大错。
李晗连忙环顾四周,见此地除了他和欧阳雪之外,并无旁人,这才松了口气。
他转过身,忽地又道:“对了,如今在这东阳,李晗不过是个卑微质子。日后如何尚未可知,前途不明,实非花小姐的良选。其实,若是花小姐心悦于他人,便也不必在此披星宫中蹉跎,与李晗走得如此相近平白使人误会,耽搁了良缘。”
分明是酸得溜牙的话语,放在以前,定会成为李晗口中的一份笑谈,乐呵地与知交欧阳越“分享”。然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有一日,自己说起这些话来会如此地得心应手。
原本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随性洒脱,自己竟也会变成费心于情爱之人,着实是令人身心俱疲。
李晗说罢,站在原地往远处看了会儿,入眼前景是一片漆黑,仅剩头上的月光依旧皎洁,却也被飘过的乌云不经意间遮挡了去。
心中一片沉闷,李晗停住了漫无目的的遐想,抬步往正殿而去。
杵在一旁的欧阳雪在听到李晗忽然说出的那番话语时,终于真正明确地意识到了什么。
联想到今日代延业与她言说的“心意”,再看如今李晗的模样,欧阳雪不由心道:都说女子心细敏感,孰又能说男子不是如此……
她知道李晗是误会了。
原本欧阳雪就是个直率的性子,在阳乌宫中已是隐忍了许久,如今见李晗这般,自不会再任由李晗在误会了她后莫名其妙地自我“颓废”了去。
她身形一闪,挡在了李晗的身前,使了些力道,不由分说地把他推进了自己的屋里。
“我说了让你听我解释你不听,在这儿磨磨唧唧个什么劲儿!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何故如此执拗地坚持自己并不正确的想法?”
李晗因欧阳雪“粗鲁”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跌坐在了次偏殿内的靠椅上。
欧阳雪面色认真而强势地注视着李晗:“文氏的确只有太子这一个儿子,但也从没有人说他口中的姐姐是他嫡亲的姐姐啊?若是与太子一母同胞,那她的封号就是公主,而不仅仅是个郡主了!”
这一点是欧阳雪后来才忽然想到的,如今提起,便理所当然地说了出来,顺带还冲着李晗露出了一副无语的眼神,就差把“你是不是傻”直接写在脸上了。
“那个郡主是当今东阳皇后的妹妹,先前偶然与太子在宫外相遇,许是遇着了什么机缘,他们也不知对方身份,便以姐弟相称了。今日郡主进宫来探望了皇后,而后因着与太子许久未见,便去了东宫之中一同用晚膳,所以今日我前去东宫之时,并非是你口中的与太子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