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琪像个明星般朝观众挥挥手之后,缩回车里。我也进了车里,谢志成和陈紫函跑回后面的一辆车里:“嘻嘻,老公,真开心。”
萧琪满脸的兴奋,伸着左手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我说:“这太简单了是不是?”
“不是啊,老公,挺有心的啊,而且很有创意呢。我好喜欢。”
“我以为你喜欢广场上放大屏幕,直升飞机上挂大条幅那种呢。”
有那样吗,让我坐前面去,我要掐你:“萧琪从后面推着我说:“别闹,坐好,我们今天去玩一天。”
我说:“去哪玩呢。我不要,我想喊很多人吃饭,我们公司的,还有能找到的朋友,我想让他们都知道我的开心,与别人分享快乐,就是双倍的快乐,嘿嘿。”
回头看着她,似乎此时她的快乐让人觉得很简单,由此想到想得越多会越不快乐:“今天,我们和谢志成陈紫函分享,等我们登记了,再跟更多人分享好不好。”
我哄着她说:“嗯,我听你的。”
“不听我的又怎么样,哪里有这么仓促就约人吃饭的,当人家每天仰着脸张着嘴等你请吃饭么?小傻瓜。”
萧琪伸了伸舌头。如卸重负,就像做了一件很大的事,人生第一次这么求婚,以前跟黄臻,虽然想过,但是现实并不允许,因为我知道或许物质条件没有到达,我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向黄臻求婚的机会,可是,黄臻没有让我实现。
黄臻让我知道,婚姻是那么现实,萧琪让我知道,婚姻或许又不那么现实。我们去了郊外的一处风景区,不大的山,但竹子很多,空气很好,萧琪调皮地趴在我的背上,“老公,我就要开始做贤妻了,你多努力,让我早点当上良母吧。”
谢志成和陈紫函两人笑得直不起腰。我说:“你就不害臊。”
萧琪说:“我当他们俩是小孩。”
谢志成说:“姐,放心吧,你们说的话我们都听不懂,跟我们不存在一样,随便说啊。”
“这一会儿你们开始存在吧,帮我们谋划下,我们周一登记之后,要请哪些人吃饭。”
萧琪此时还真像个姐姐的样子:“婚礼时候才请呢,干嘛登记了就请。”
谢志成问,“我就想。”
萧琪说:“那我们光吃不出钱啊。”
“行,”我说,“你们带着碗去。”
“嗯嗯,碗里还得放个硬币。”
萧琪配合着说。谢志成说:“我就不带。”
陈紫函说:“姐姐我去不用带钱吧。”
“嗯,你去不用,不用带碗不用带钱,别忘带嘴就行。”
谢志成说:“她经常把嘴巴忘在饭店里。”
陈紫函要咬他,追着他跑。大闹一番之后,陈紫函回头说:“姐姐,你们没拍婚纱照呢吧?”
“对啊,”萧琪说,“我怎么忘了呢?”
正在往上走的四个人都站住了:“我们快回去。”
萧琪说:“干嘛?”
“去拍啊!”谢志成嘟囔着说:“两个没睡好的人。”
他们继续只顾往前走,“刚来到这儿一会儿,走到半山腰就要回去。”
萧琪不往前走了,“让他们在这玩吧,我们回去吧。”
看她着急的样子,我说:“没事,登记过之后再拍一样的,婚礼前拍好不就得了。”
我没忘。只是没想过她会要在周一就去登记,我更没想过我刚刚求婚她就要求登记。萧琪也没忘,她只是没想过我今天会求婚,她就想着早点当我老婆,一时只想着登记了。
成正弓着腰往上走,前面是陈紫函,扭着屁股往上爬:“你看,这个谢志成,他们不管咱们了,破谢志成,就盯着陈紫函的屁股往上爬,像个被好吃的食物吸引着的小动物,哪还顾得上我们!”萧琪掐着腰忿忿地说。看我们没上去,谢志成回头,“你们快上来吧,别担心,我会安排好让你们明天拍到婚纱照的!”“好,这才是好兄弟,嘿嘿。”
萧琪又咧开嘴笑起来,她放心了:“变『色』龙就这样的。”
我笑着说。萧琪,我看着萧琪,她似乎没想过婚礼的事,婚纱照也只需在婚礼前拍好就行了,她是不是在想举办婚礼的难度?或者她压根就不想?她的眼睛里没有担心和遗憾,似乎婚礼对她来说真的可有可无。
婚礼上不能没有父母亲朋,或者,她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通父母。这里名叫青石山,以怪石和竹子出名,毕竟,萧琪也是个喜欢玩的人,谢志成已经在打电话约他的朋友了,不一会儿他说:“搞定了,明天上午八点半,中山路厮守一生婚纱摄影店。”
“厮守一生呢,死守一生。”
萧琪说:“你朋友那婚纱摄影店名字起得好土。”
我说。萧琪反驳,“土什么,哪里土,一点儿都不土。”
“这词没新意。”
我说:“干嘛要新意,我爱你这三个字还没新意呢,那么多人喜欢听呢,厮守一生多好,意思表达得好。我喜欢,就去那。”
萧琪仰着小脸说:“你的话越来越有道理了,让你当良母我也越来越放心了。”
萧琪说:“死样,那你还偷懒。”
“哪里偷懒了,我每天都很努力。”
我悄悄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我在山路仰望身前的竹子,竹子修长,挺拔,我说:“你知不知道竹子长得有多快?”
“那能有多快,我也不知道。”
萧琪说:“这样的竹子最快的时候一天可以长差不多一米呢,就像我们俩在一起的速度那么快。”
“我可没觉得我们俩在一起快,我还嫌慢呢。”
萧琪不以为意:“我们这是在闪婚吗?”
我说:“我不管,我就要跟你在一起,管它是闪是亮呢。”
“那你注意点,别闪了腰。”
阳光依然和煦。这是个南方的城市,在这个城市,夏季似乎比较长,夏天之后就很快会到冬季,没有秋天的感觉,秋季像是被夏和冬从两头挤压得只剩薄薄的一片了。站在山顶看着这个城市,在这个城市,有我的汗水和辛酸,在这个钢筋混凝土构成的建筑群里,我体尝了它的冰冷,也感受到它的温暖,因为有了萧琪,因为自己觉得在渐渐拥有更多,在一天比一天地能够掌控自己的生活,我感到自己的心也在一步步变得踏实。萧琪,她马上就要成为我法律意义上的妻子。
我,也要开始担当一个丈夫的角『色』,那是责任,是义务,是担当,也是我的人生要走的阶段。谢志成和陈紫函不知道去了哪里,一会儿不知影踪了,萧琪拉着我的手,与我并肩站立,她启口,声音飘在风里:“爱我所爱,嫁我所嫁,不管是情是劫,都愿与你偕老,无怨无悔……”
天早上,萧琪还在睡着,我了一下她的额角,看了看时间,起床洗漱完毕,出去买早点。萧琪曾说:“醒来有你,这辈子便知足。”
我说:“醒来有吃的,这辈子才能不挨饿。”
楼下停着一辆车子,一辆保时捷跑车。我知道,这车子虽然在这个城市算不得稀奇,但在这个位置出现应该还是第一次,这应该不是这幢居民的车子。我从车旁走过,车门突然开了,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一张脸棱角分明,穿着一件格子衬衫和深『色』西裤,表情疲惫:“韩澈。”
我不知道这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有时让不明来历的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你会觉得不是件好事:“我叫钟浩轩,上来谈谈可以吧。”
哦?原来眼前的这个人,便是钟浩轩:“你终于光明正大地出现了,没问题。”
我走到副驾驶室那边,拉开车门,我还真没坐过这车子呢。坐在里面的确很舒服,这是地位和实力的象征,拥有这辆车子,似乎自己严重扩大了自己的人生:“这车子不错,不会已经在这里停了一夜吧?这一夜我和萧琪都没下来,你也没*到什么吧。”
钟浩轩抽烟,却也不给我一支,他一定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了:“我想让你离开她。”
他说,脸上冷峻,酷酷的样子,但我不吃酷人那一套。我又不是小女孩把男人的酷当成帅,再说帅对我也没啥用:“你这想法我知道,可是光你想没用,我不想,萧琪更不愿意。”
我在想,他怎么会在今天出现在这里:“你不会每天都在跟踪我吧?你哪里有那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