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柳柳心中很是心动,不得不说,盛长明的这番话,着实有些诱惑到她了。
小时候说爱养些花草,不过是因为京中小姐都不爱与她玩在一处,她自己借口爱些花花草草,不爱与人来往,为了安慰自己并不是别人讨厌罢了。再后来,她发现,养花儿这种事,精心养护一朵花,它便会全心的将自己奉献给她,自己对花付出多大的心血,花儿们便会开出多好看的花给她,这实在是让她心中欢喜无比,久而久之,她便也不愿强行与那些小姐来往了,反而更愿意藏在家中花房种着花,赏着花儿了。
此时听到皇上说出这番话,实在是不怪她疯狂心动。自来皇宫中的花房都是些手艺精湛的人,自然比她养的好多了,更别提有多少她从未见过的花儿了,她小心翼翼的舔了舔嘴唇,壮着胆子回道:“如此,柳柳便多谢皇上了。”
容柳柳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向盛长明谢恩。
一时无话,二人之间有些安静。容柳柳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缓解了一下心中的紧张,与皇上独处一室这么久,实在是让她有些紧张,情绪有些上头,感觉自己被皇上身上那股好闻的龙涎香包围了,气氛渐渐有些暧昧起来,她觉得好像有些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就当她越来越觉得有些喘不上气,甚至想要出去透透气,但心中又实在不舍得与皇上这一段独处时光时,好在盛长明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静。
“柳柳,今日假借娘娘之名唤你进宫,实则是有事想告诉你”,盛长明将茶盏放在唇边,请饮一口,浅浅的润湿了嘴唇,这才看向她说道:“立后之事,却是朕独断了,未能与你相商。”
看着容柳柳急急的脸色要说什么时,他轻笑着摇了摇头说:“不用替朕找借口,确实是朕的独断专行了,但之所以将旨意发去容府,实则是因为朕心里知道,此事你定然会同意。”
说完,他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长叹一口气道:“是朕卑鄙了,心中清楚你是心悦于朕的,因此这般行事,仗着朕是皇上,但朕今日想与你说说话,问问你心中所想。”
容柳柳清亮的双眸仿佛能看到眼底,满心满眼的都是他,看着这样一双眸子专注的看向自己,盛长明心中还是感叹自己竟然这般卑鄙,利用这样一个好姑娘。
容柳柳伸出手盖在盛长明的手背上,专注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不,皇上一点都不卑鄙,是臣女,臣女心中想要嫁给皇上,是臣女的一心所愿,要说卑鄙,其实是我才对。与公主的往来,未尝没有夹带想要多见见皇上的私心,皇上娶我,实则是圆了臣女的梦而已,怎能说是卑鄙,是臣女先过分的。”
盛长明抽出手反手握住容柳柳的手,敛去笑意,认真的说道:“虽然朕说过若你不愿,朕会让你自己选择,但其实朕并不会让你轻易逃开。”
“柳柳,或许我一时不能像你心悦我一般心悦于你,但我答应你,你会是大盛唯一的皇后,是我唯一的妻,是我所有孩子的母亲,是长安唯一的嫂嫂。”
看着容柳柳不可思议的眼神,他继续说道:“而大盛将来的太子,也只会是你的孩子。”
“柳柳,你可愿,嫁给我?嫁给我这个除了高高在上的皇位,一无所有之人,与我组成一个家,终此一生,只与我白头到老?”
容柳柳另一只手死死的掐住自己的大腿,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的哭出来,眼中的水汽几欲模糊了视线,让自己看不清眼前这个男子的面容。任凭多硬的心肠,在面对自己心爱的男子这般真切的话语下,还有谁能不为之动容?
容柳柳抽泣了一声,抽噎的说道:“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话还未说完,已哭成个泪人。
盛长明轻笑一声,伸出手轻轻拭去她眼中滑落的泪水:“怎么哭了,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么?”
容柳柳紧紧攥住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摇了摇头,纵使手心里已经紧张的沁出了汗水也舍不得松开,男子宽厚温暖的手掌让她生出一番如梦境一般的不真实感。
若这是一场梦境,那就让我从此沉溺其中,不要醒来吧,这双手,我既然握住了,那我这辈子都不愿再放开,若还有什么能让我松开,那只有死亡了。
容柳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让一旁的盛长明好生无奈,想去拿块帕子,可容柳柳的手却仅仅攥住自己,让自己走不开,只能伸出手用自己的衣袖不断的替她擦去泪水,不多会,他的衣袖便湿透了。
怕容柳柳哭出个好歹,他连声说道:“好柳柳,别哭了,再哭下去,太妃可要以为我欺负了你,将我训斥一顿该如何是好,若你这样红肿着一双眼睛回去,岳父大人怕是要提剑来宫中与我争个长短了。好叫你知道,你夫婿真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书生一个。”
容柳柳这才抽抽噎噎的停下哭声,带着湿意的眼睛亮的吓人,全心的看着他说道:“不会的,我会拦着阿爹的,若他要对你如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盛长明闻言眼神复杂了一瞬,看着容柳柳,伸手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
人人都道皇帝陛下九五之尊,享尽天下权力富贵,可除了长安这个血缘妹妹外,还从未有人这样天真的说过要好好保护他,不让他受到分毫伤害,纵使说出这番话的人,只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少女,这份心意,也弥足珍贵,值得他终生收藏。
他沉思了许久,直到被容柳柳一声惊呼叫的回过神来。
“怎么了,柳柳?”
容柳柳眼神犹豫不定的左撇右飘的,好半天才闷声闷气的说道:“若是,若是将来我生不出孩子该怎么办?”
盛长明摸着她的头发大笑了起来,笑的爽朗极了。
容柳柳极不好意思的红着脸用另一只手扯了扯他的衣袖问道:“皇上笑什么?我再说很重要的话!”
盛长明这才低下头,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说道:“若将来我们子女缘薄,那我就让长安孩子学着如何做一个好太子,若长安不愿,那我就从宗室中选几个合我们眼缘的孩子接入宫中抚养,如此可好?”
容柳柳蹙着眉头说:“可是......”
还不等容柳柳说完,盛长明打断她的话说道:“柳柳可知,这皇位,也不是从来都属于咱们盛家的,我对这皇位并无太大执念,也不想为了这劳什子皇位委屈了自己的妻子,平白让你受些许不该受的委屈。普天下,自会有适合坐这皇位的孩子。”
容柳柳不由自主的捂住心口,只觉得心中被这番话填的满满的,皇上竟是这般温柔的人,此生能嫁与他为妻,怕是她不知修了几世的福分。
若将来有一日,他背叛了这番承诺,自己也不会恨他,这番承诺太过珍重,即使有朝一日失去了他的宠爱,自己也能抱着这个回忆好好的过一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