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进去后,就看到盛长安衣襟微敞,侧倚在椅子上,修长的脖颈对着谢玉,而谢玉正拿着一盒药膏,紧蹙着眉头,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涂抹着她脖子上的伤口。
嗤。
曹武不屑的嗤笑一声,将剑抱在怀中,站在门口看着这二人,就这般大一点伤口,可真是急坏了殿下,怕是再晚一点点,这伤口都要好了。
盛长安看着曹武走了进来,余光看了一眼正在专心致志给自己涂药的谢玉,向曹武挑了挑眉,口中轻呼一声:“嘶,好疼,你轻些。”
曹武看着盛长安这般做作的姿态,更是嫌弃不已,脸上的厌恶之色几乎都要遮掩不住了,几欲溢出。
盛长安瞧着他满脸厌恶之色,心中更是好笑,愈发的矫揉造作了起来,连声呼痛,将谢玉急的不行,连声问道:“不若我让人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这么疼万一还有别的问题可怎么办。”
盛长安看到曹武撇开了头不看向他们,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便收起了眼中的戏谑之色,将衣襟拉了拉,低声说道:“无事,已经涂过药了,等明日就好了,不用再去找大夫了。”
“真的不要紧,要不还是让大夫看看吧,我看你方才流了那么多血。”
“不要紧,我你还不知道么,小伤罢了,我心里有数,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
听着这二人这种腻歪极了的对话,曹武直觉得心中作呕,他们往日受了多重的伤也不似这人一般矫情,像这样的伤,就连他们那里的小娘子都不会当个数,只会擦擦血,笑一声说无事,该干嘛就干嘛,那里会像她一般,又是喊痛,又是擦药还要叫大夫的。
“对了,阿玉哥哥,这个小孩是谁啊,怎的往日没有见过他?”盛长安靠在椅背上含笑的看着他却问道谢玉。
谢玉看了他一眼,手上收拾药膏的动作却不停,说道:“你忘了么,我前些时候跟你说了,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家中长辈,此行是与长辈们见面,这孩子就是长辈见我身边没有什么可用之人,送到我身边的护卫。”
盛长安却是调笑的说道:“哦,护卫,这孩子这么小,真的能保护你,莫不是危险来了还要你去保护他吧?”
低头收拾东西的谢玉还没回答就被曹武打断了,他气急败坏的说道:“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要主子去保护我,若我让主子来保护我,我还做什么护卫,咱们做护卫的就是要拿命去完成任务,万不可能随便遇到点什么危险就抛下主子,我可不是这种背信弃义之人!”
盛长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脸上浮现几分怀疑的神色。
曹武哪里容得下她来质疑自己,将军派自己来保护殿下,且先不说这人会不会是将来的主母,但她终归是殿下的女人,自己怎能让她来怀疑自己。
于是他便又开口道:“方才见你也是有几分身手的,若你不信我,尽可与我切磋一下,尽管试探,我可不怕!”说罢便一副自信的模样,他自信不论盛长安如何试探自己,自己这一身武功都不会比她差,神色一派洋洋自得。
盛长安看着这人,虽知道他也不过是来监视谢玉的,仍是被他的单纯给逗笑了。
盛长安拿出手帕半掩着嘴轻笑了几声说道:“你这孩子,不过是几句玩笑话罢了,如何还能动手动脚的,你既能好好保护阿玉哥哥我便放心了,往日我要他多带些侍卫出去他都不肯,现下好了,你来了我便安心多了。”
曹武被堵个正着,满腔的情绪被堵了回去,一时间上不上下不下的,好不糟心。如此一来就没有看到谢玉低头收拾东西时,嘴角一抹憋不住的坏笑。
“好了,长安你就别逗他了,好久没与我见面了,怎的都一直看着别人,也不看看我?”谢玉有几分抱怨道。
“曹武,你先下去吧,这屋里就我们二人,没什么危险,你就先去休息吧。”谢玉转头看向曹武吩咐道。
熟料这曹武是个倔脾气,说道:“那我在门外守着,这周围都是人,我不放心。”
说罢不等谢玉说什么,便转身出去,甚至在离开时还帮二人贴心的带上了门,他们二人在房中透过屋檐下的灯笼还能看到倔强的站在门外的曹武。
看到曹武出去后,盛长安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脸冷漠的将自己被握在谢玉手中的手抽了出来,冷眼看着他:“不是说要解释?说吧。”
谢玉却是看了一眼门外,向她使了个眼神,这才说道:“长安,自小你就是个温柔的姑娘,怎的现在与长明一样,这么得理不饶人?”
盛长安听到谢玉这番荒唐的话,蹙了蹙眉头,看了眼门外,凝神查探了下周围,发现确实有几个不听话的小蟑螂在暗中窥视,于是笑了笑,顺着谢玉的话说道:“我现在可不是当年那个小村子里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我可是这个国家的公主了,荣华富贵权力地位我应有尽有,为何我不能有脾气。”
说罢便站起身来,装作要发脾气一般说道:“若你瞧不惯,那与我退了婚去就是,何必在这与我惺惺作态的。”
“长安,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谢玉连忙拉过盛长安的手,柔声在耳边哄着她,直将一脸骄横的她哄的笑了起来。
虽听不见到底说了什么,但那几个人却是不屑的看着盛长安,心中想着,这恶名远扬的长公主哪里是民间所传的什么有勇有谋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娇蛮任性的大小姐,随便哄哄就这样笑开颜,分明就是一个陷在情爱中无法自拔的愚蠢之人。
如此看来,就这样的一个姑娘家,根本不值得主子忌惮,看来外面所传的那些事情,定然是盛长明为了保护妹妹而将自己的事迹安排在妹妹身上罢了,众人皆纷纷感叹,这个公主,还真是有个一心为他的好哥哥,只是,这盛国怕是要因着她而葬送了。
他们哪里知道这只是谢玉与盛长安二人故意演给他们看的,谢玉在盛长安耳边轻声说着:“眼下这不识趣的人太多了,明日我去你府上将所有事情都一一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原本气恼的盛长安岂能轻易露了真实想法,因此也只是轻笑着配合着谢玉,今晚无法将事情解释清楚,也只能明日再问个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