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不懂”,陆婉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道:“陆府虽说是宅院集美,可都是一片靡靡之色,我爹后院中的莺莺燕燕总是一刻不停的在院子里搔首弄姿,生怕不能被我爹瞧见。我往日里在园子里十回里有八回能够碰到我爹的那些姨娘们,真真是扰人,看得我眼睛都要瞎了。”
陆婉清翻了个白眼,十足的很是瞧不起陆家的模样。
看着这个样子的陆婉清,盛长安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你与沈公子若从此后便离开了,你不会不舍么?”
陆婉清听见她这话话时,脸上的表情有一丝凝滞,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倦怠,她苦笑一声,端起茶杯一口喝完里面的茶水,将茶杯拿在手上不断把玩着,终于抬头看了一眼盛长安。
开口说道:“公主你许是不知道这些世家官员的内心是有多么的肮脏,外面瞧着富丽堂皇,实则里面都已经烂掉了。”
“想来夫君应当是没有对公主说完所有事情吧,所以公主才有此疑问?”见盛长安点了点头,她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我阿爷原是前朝官员,阿爹也曾满腔热血想要做一名好官,他自小便与沈太傅是至交好友,也曾约定好要在朝堂上相互照应。”
“可谁知变故来的如此之快,乱世来得如此之快,让所有人来不得反应。我们两家很是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子,那时城里的难民时时想要冲进家里夺取粮食,甚至只是肆意的杀戮。”
“好在先帝很快终结了这一切,他带兵攻入了皇城。”说道这里,盛长安看到陆婉清原本把玩着茶杯的动作一滞,手紧紧的抓住茶杯。
她继续说道:“先帝之所以能够这么快攻破皇城,公主可知道为何?”
盛长安摇了摇头,不解的看着她。
陆婉清低头一笑说:“自是因为城中有内应。”
“那内应便是沈太傅。”陆婉清用力抓住茶盏,手背上甚至已经凸现青筋,她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人开城门便开城门就罢了,可他为了抓住一份从龙之功,竟是借着阿爹有信件的借口,将久未回家,一直在城头组织抵抗的我阿爷生生骗直无人处斩杀!砍下他的头颅,将他上交给先帝。”陆婉清吸了吸鼻子,有些凄凉的说道:“可怜我阿爷,一生光明磊落,为国殚精竭虑,虽没有遇到明君,可他也用了毕生之力来维护他心中的忠义!”
“沈明惟这个小人,竟然为了一己之利,做出这种不忠不仁不义之事,他如今竟还能做当朝一品大员,如此猪狗不如之人,我看他将来比不得好死!”
陆婉清咬牙切齿的咒骂着沈太傅,让盛长安终于明白了,为何陆家与沈家竟然是这般水火不如。她收到的情报里,也不曾提过他们两家还有这段渊源,若当年两家不曾交好,或许这夫妻二人还有转圜余地,可是相对于伤害而言,自然是亲近之人的背叛是最痛的。
但陆婉清很快的便收拾好了情绪,擦了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盛长安说道:“让公主见笑了,我自是对先帝佩服不已的,更何苦他还培养了当今这么圣明的天子,那些前朝往事,都是过去了,没什么值得惦念的。”
“我与夫君相识,其实说来也好笑,我当年并不认得他便是京中大名鼎鼎的云郎。”陆婉清想到当年他们二人的相识,便觉得就像是一场闹剧一般,依然清晰的在脑海中展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