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脱不花不慌不忙的笑道:“伯颜兄,你是瓦剌首屈一指的猛将,可······据说一个多月前,你被此人打得落荒而逃,当时都······顾不上穿衣,你真的咽的下这口气?”
“哄”的一阵闷响,现场响起窃笑声。
“我······”
伯颜帖木儿愣在那里,羞愧、难堪等滋味塞满了他的脑海,脑子一下子瓦特了。
“住嘴!”
也先总算飙了句汉语,却是冲自己弟弟的一声怒吼,清晰度差强人意。
随着也先的这声怒吼,卓轩察觉到脖子上的两柄弯刀突然变重了,触刀的部位有痛感传来。
不能再等杨善开口了!卓轩习惯性的摸摸别在腰间的短刀,但很快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沦落到需要搏命的地步,就收回手,直视脱脱不花。
你特么逼也先取劳资的性命,劳资就逼也先夺你的汗位,让你特么的在挺尸的路上裸奔!
静下心来,将《鬼谷子》的要意默默温习一遍,如簧的巧舌已经跃跃欲试,就看杀伤威力是否足够。
鬼谷子曾说,学捭阖之术须心存正念,但那是对自己人而言的,在如狼似虎的瓦剌人面前,还是邪恶一点比较好。
他像先秦时期搏虎的猎人那样,处境看似凶险至极,其实早已胸有成竹,完全不用考虑退路。
他甚至都不想给也先示好而称其为“太师”。
“十余年来,阁下年年向大明派遣使臣,其中不乏杀害过我大明军民之人,但大明从不为难他们,总是以礼待之。为何轮到大明使者上门,阁下就容不下人了,非要践踏邦交礼节不可?莫非卓轩真的令阁下寝食难安?”
这番话其实是诡辩,说过之后只能让也先迟疑片刻,也先粗粗一想,就能发现杀对方的理由并非源于仇恨或恐惧。
卓轩不能急,就像做松茸炖雉鸡汤那样,要用文火,慢慢来,渐入佳境,否则很难出味。
“大明本来没打算遣使前来,可是······听杨宪台说,阁下的使团都到边境一线了,请求宣府守军放他们入境,并声称,大明可遣使迎回上皇,故而,我等······是应邀而来。”
什么?!
脱脱不花与阿剌面面相觑,二人没想到也先平时对大明态度强硬,背地里却觍着脸与对方媾和,还想主动放还大明上皇,于是,如发现了惊人秘密似的,二人耳语一番,大概想以此把柄更加卖力的拿捏也先。
也先目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张张嘴,就想矢口否认,卓轩没让他如愿。
一旦也先出言否认,接下来的戏份势必会大打折扣,那就不好玩了。
“不过,阁下终归还是晚了一步,阁下的使臣尚在边境,脱脱不花······王和阿剌阁下的使臣便已至京城,成为会同馆内嘉宾。”
什么?!
也先闻言一震,怔怔的看向脱脱不花、阿剌,不禁怒从心头起,脱脱不花小儿、墙头草阿剌,你们背着劳资干了多少不可告人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