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甘泉,死肥婆!”
回到徐朗的别墅,钻入洗浴间,卓轩脱得一丝不挂,将全身衣物扔进窗外的水沟,然后泡在温水中,反复清洗身子,中途换了一次水,足足沐浴一个时辰才出浴。
柳絮先行回家,命人送来干净衣物,卓轩换了,出来时已是晚膳时分。
卓轩沐浴的时候,好几波人跑到徐朗的别墅,讲起京城显赫人家囤积丝绸,导致丝绸价格连日上涨的行情,一个个眉飞色舞,撩得徐朗心里痒痒的。
徐朗并非一个有主见的人,大事习惯了听婆姨的,如今他的婆姨却要他听卓轩的,可一群圈内人热议的丝绸行情实在是诱人,他渐渐忘了此前与卓轩商定的策略。
“天色已晚,卓兄弟,你只能在寒舍用晚膳。”
命下人张灯,设宴,布菜,斟酒,徐朗邀卓轩入座,脸上挂着分兴奋之色,“卓兄弟,朝廷多半会与瓦剌达成和约,重开商路,咱们虽不与瓦剌人做买卖,但丝绸价格看涨,有钱不赚,愚人笨蛋!要不,咱们也囤积一些丝绸,到时候卖给大明自己的商人?”
卓轩答非所问道:“这些显赫人家的地位、财富全都来自大明,可他们偏偏在赌大明最终会服软,与瓦剌人的朝贡往来将重回正统年间的老路,有意思。”
望望窗外的天色,秋雨已歇,苍茫的暮色笼罩着湖光树影。
徐朗皱眉想了想,觉得此事的确有些不可思议,那些显赫人家的富贵授之于明廷,他们为何会赌明廷认输?
“卓兄弟,你遇见的那个薛驸马家的女子是薛桓的侄女,名字好像叫······薛宝婵,她来此并非只是为了游湖,据说,薛宝婵囤积了一万疋彩叚,常来西海与别的商家女子交流丝绸商讯。”
薛宝婵?还好不叫薛宝钗,否则,这世上恐怕还真能找到个宝二爷!
想起这点牵连,卓轩哑然失笑,“一万疋彩叚,至少值五万两银子,薛氏众兄弟中有两人的身份非比寻常,一个是阳武侯薛诜,另一个是驸马都尉薛桓,何等显赫的人家啊!可门第再显赫,她毕竟只是个女儿家,哪来如此惊人的财力囤积万疋彩叚?”
被卓轩一带,徐朗偏离原来的节奏,浑然忘了囤积丝绸发点横财的念头。
“哦,薛家共有五兄弟,她既不是侯府的千金,当然也不是驸马都尉府的大小姐,她的父亲只是勋贵之后,却未承袭爵禄,家境一般,不过,薛宝婵自幼手巧,这些年靠常德公主引荐,为宫中众多娘娘缝衣刺绣,赚了不少银子。”
“来,徐兄,咱们饮酒。”
“甘泉”给卓轩留下了心理阴影,望着满桌膳食,他不敢动筷子,就想灌些酒,麻木麻木神经之后再进食。
徐朗略含歉意的道:“卓兄弟,愚兄午后饮下的一坛酒还在烧心,此刻恐怕不能陪你尽兴。”
“哈哈哈······无妨,徐兄只须浅饮即可。”
卓轩一边与徐朗闲扯,一边饮酒,饮罢三盏酒,这才开始吃菜。
思绪重新回到薛宝婵身上,放下筷子道:“天底下手巧的女子并不少,论亲,常德公主是薛宝婵的婶婶,让她揽下宫中利润丰厚的活计,也是人之常情,一个贵室女子,凭双手一针一线缝衣刺绣,赚宫中妃嫔的银子,说到底,也算是凭本事吃饭,若女红不够出类拔萃,那些娘娘大概不会一直用她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