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宣十年,正统十四个年头,前后共休养生息二十四年,可正统十四年瓦剌人挥师入关,大明立马被打回原形,难道养精蓄锐那么长的时间,大明还没准备好?
一旦回到正统年间割肉饲虎,一味向瓦剌人示好的老路上,泡在温水中的感觉还不错,就不想求变,不会再有别的计策了!
景泰帝不耐烦的一挥衣袖,语气低沉有力:“使臣不须遣!”
天子连废话都懒得多说一句,胡濙抬眼瞧见景泰帝脸色铁青,不敢觍着脸继续进谏。
“臣等告退。”
礼部一帮官员躬身退出乾清宫,卓轩终于明白景泰帝为何在乾清宫召见官员了,天子好像在躲避什么······可天子的心意显得异常笃定,他犯不着躲谁呀?
景泰帝再次走下御台,来到殿中踱步,目光如炬,里面似有风云翻卷。
胡濙的进谏只是预热,接下来,狂风暴雨将至,许多老臣肯定会反复找上门来闹腾,可景泰帝这次铁了心,再也不会被一帮老臣气得差点当场吐血了。
“明知道重回正统年间的老路,大明没有前途,这些廷臣为何还要与朕争论?”
卓轩如今是个生意人,认定了祸出口出的古训,不想再玩“语不惊人誓不休”的游戏,就淡然应道:“朝廷大事非卓轩所能置喙。”
“无妨,你是一个素人,并非官场人士,朕倒想听听你的见解。”
“想必陛下心中有数,大可不必明知故问。”
“嗯?”
景泰帝驻足,静静盯着卓轩,一副等着对方回话的样子。
烦不烦啦!卓轩来了气,也顾不了商人的身份,当即禀道:“陛下,臣哪知朝政的玄奥?在老百姓看来,世人不会无缘无故的与人争论,争得不可开交,只有权与利才会让人如此。”
“权?利?”景泰帝举目望向门外,眼中有分落寞,“是啊,大明与瓦剌若再起冲突,朝中用人风格便会迥异于往昔,许多人失去了话语权,大权旁落,心有不甘啦!而那么多的世家子弟囤积丝绸,不就是在等朕松口,答应向瓦剌遣使,他们正好派人随使团奔赴瓦剌,将那批丝绸卖个好价钱,牟取暴利吗?”
朝政有时候就是这样令人啼笑皆非,争来争去,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可都离不开权、利二字,答应瓦剌人的需索,这对社稷未必有利,与天下百姓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却关系到一群特殊人物的切身利益。
“皇后殿下到!皇太子殿下到!”
门外内侍的通传声惊醒了殿中两位各想着心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