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右侧驰来二十名骑兵,当先那人卓轩认识,正是京营副总兵范广。
范广在距卓轩约两丈远的地方驻马,离卓轩很近,离康靖很远。
“康靖,你好大的胆子!擅调官军出营,可知于少保一向执法如山,铁面无情?”
康靖略一迟疑,抱拳道:“范将军多虑了,下官奉命在此缉拿反贼,可便宜行事。”
“奉命?奉何人之命?及早回头还来得及,切莫铸成大错!”
“得罪了,范副总兵,恕难从命。”
范广霍然拔出腰刀,脸上浮起杀气,“无皇上圣旨,无于少保军令,擅调官军出营,无异于谋反,本官命你即刻率领部属回到营舍,否则,杀无赦!”
康靖转了半天的眼珠,最后极不甘心的道:“卑职遵命。”
府军前卫的两千人马很快就调转方向,依然是骑兵在前,步兵在后,沿湖边土路朝德胜门方向开拔。
范广收起腰刀,扭头冲卓轩道:“这里发生的事本官都知道了,跟我走吧,是非曲直,朝廷自有公论。”
“公论?哈哈哈······范将军真不该趟这趟浑水,趟了这趟浑水,范将军就命在旦夕了。”
“别信口胡说!你······”范广微微一惊,“你是说有人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顺手把本官这根刺也给连带拔了?不,本官就是想死,别人也找不到借口。”
“无需借口!事后自有人站出来说话,说京营副总兵范广为捉拿密谋造反的贼人,身先士卒,不幸殉职,有此哀荣杜悠悠之口,足矣!”
范广仍是不以为然,“本官倒想看看,何人胆敢如此欺天!”
“一味赌胆量乃下下之策,遇事落人后手,非智者所该为。我去闹个惊天动地,别人无暇顾及范将军,范将军也就安全了,走喽!”
卓轩挺起大枪,双腿一夹,妞妞立马奋蹄,却见范广策马斜向移动,就想堵住他的去路。
“我敬重范将军的为人,不愿伤将军一根毫毛,难道范将军却像康靖那样,也想为难我么?”
两马即将错身之际,范广突然引马偏向一侧,给卓轩让开道,但见急骤的蹄声中,卓轩的身影一闪而过。
范广沮丧的猛一挥手,驻马定在道上,望着卓轩的背影高声道:“小子,别逞英雄,单人匹马,奈何得了谁?听本官一劝,随我入宫陛见,纵有天大的委屈,天子也会为你做主!”
“将军明知我冲出此地比登天还难,为何还要枉费口舌?回去告诉武清侯,天黑前别忘了给他侄儿收尸!”
刚刚喊出这番话,就听见不远处蹄声、脚步声响个不停,似有无数人马朝这边奔来,卓轩赶紧打马闪入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