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行动起来,一队队骑兵四散而去,带着杨汕的命令以及对辽人的深深仇恨。
很快的,杨汕手下的兵马就少了一半。
但是即使这样,剩余的两百多号人依然是挤挤挨挨的庞大阵容。甚至这些人还都是骑兵,因此就更加显得实力强大。那剩余的十几个畜生完全不敢因为对方人数变少就心生侥幸,一个个满脸死灰色。
无论是头领的死,还是那几个挣扎顽抗的兄弟的死,都让他们彻底死心。
而后杨汕也没跟这几个家伙客气,毫不犹豫就下达了通通处死的命令。
一时间谩骂声和求饶声此起彼伏,然而久经战事的士卒们已经练就一副铁石心肠。杨汕说砍脑袋,那就绝对不会捅胸口;杨汕说现在处决,那就绝对不会让这些个畜生再多活哪怕一个时辰。
“为什么不多问问,说不定能从这些家伙口中知道一些线索呢。”王伦有些奇怪,这样果断是不是太可惜了一些。
“哼!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哪里可能再知道更多?那萧猎明摆着是拿这些混账当炮灰使唤,我又何必再跟他们继续浪费时间?”见王伦迷迷瞪瞪好像想明白了,又好像依旧莫名其妙,杨汕耐心解释道:“看这些人的穿着以及说话的架势就能明白,这些废物没有一个是能够做主的。那萧猎除了用一个辽人的身份让他们崇辽媚外甘做奴才以外,就没有再给予任何东西了。”
王伦回头一看,一群破衣烂衫的家伙,确实不像是能有什么担当的样子。
而后再回忆一下萧猎交给这些混账的命令,除了劫掠就是杀人,任何一点复杂的东西都不曾交代,确实不像是知道什么的模样。而且如今萧猎已死,这些人的话也得不到验证,那干脆就不听了吧?
王伦如此解释杨汕的解释,点点头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而杨汕也不管王伦是真懂了还是假懂,紧跟着继续道:“王伦兄弟,既然你已经决定要接受那遂易县主薄的职位,那往后咱们就还要在一个勺子里混饭吃。往后我便称呼你一声王大人,就不以兄弟相称了。眼下朱武和伍端都有任务,我身边只剩下你能帮我,还望竭尽全力不要懈怠。”
“自然!那是自然!”王伦笑脸如花,哪里还管杨汕那命令一样的口气?
王主薄!王大人!嘿嘿,确实比王头领,王寨主要好听。如若往后再变成王县尊,王府尊,那岂不更美?
王伦做着美梦,好似鼻涕也要冒泡儿。
杨汕也能理解王伦这种范进中举一样的心态,毕竟大宋的官儿那是确实值钱。别看大宋官多管事儿的多,可事实上甭管它再多,也地位也都是实实在在摆在那里的。除非是真的能视名利权利于无物的人,否则任何一个人陡然幸进到如此高位,都会产生这种不可思议的不自信感。
古往今来,这中举都有欢喜傻的,更何况当官?
等到王伦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问斩也已经结束了。十多具无头尸体乱七八糟的倒在寒冷的冰地上,腥臭的污血流淌满地。在这些尸体的前面,十几个脑袋也是整齐的码放在一起,就仿佛一座小山。然而那一个个人头上扭曲的表情以及死不瞑目瞪大的双眼,却让这座小山显得格外寒颤。
哪怕曾经是土匪头子,王伦也不自觉打了一个哆嗦。
而后杨汕给王伦下达命令,要求他带上一些士卒,将这个村子给彻底毁之一炬。无论是罪恶还是残忍以及痛苦,都尽数在这冬夜的大火里化为灰烬。即使这些禽兽,也格外开恩得到原地火化的下场。
唯独那自尽的萧猎,被杨汕命令在村口打上一个木桩给以跪拜的姿势固定起来。
他满身的污血以及狰狞的表情也不曾擦拭,杨汕除了用十字木架固定他的姿势之外,只在旁边用木板沾他的血些上了‘辽国禽兽萧猎叩拜,上国百姓富贵轮回’这几个充满悲痛和希望的字眼。
至于这辽狗是否真心叩拜,谁在乎呢?
大宋的尊严不容侮辱,百姓的性命需要补偿;萧猎,只是一个开始罢了。哪怕说辽国同样有入土为安的传统,并且尸首不全就不能魂魄齐全进而投胎;但是对杨汕而言,也只是该有的报复而已。
迟早有一天,所有曾经侮辱我汉人的走狗异族,都必须付出代价!
似乎是无声的悲鸣,这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冰雹天气,悄然间变成了淅沥沥的冻雨。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是那些被杀害的百姓,再用请求为他们报仇。如今仇恨报了一半,冰冷的绝望也略微得到了补偿和慰藉。所以他们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天气也开始渐渐放晴,凌冽寒风更是突然消失不见。
在杨汕的带领下,所有人都朝着依旧燃烧的村庄叩拜而过。
当两百多人依次拜完的时候,大火恰好熄灭,天气也晴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