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此人终日混迹于市井，讲义气，倒也光棍，将责任尽管往自己身上揽，虽然钱财上舍不得，十分小妙，罪过责任却是不曾推给他人。

向上不由对其刮目相看，望着一脸佩服之色的众衙役，以及抱着一大堆供状证词的师爷，淡淡地说了几句话算是对一桩冤案最后定谳：“历下城人口虽然不多，亦有十万之众，牛二出钱再在东西北三处选置空地另辟三处市场，算是将功补过，以后加上中心市场和南门市场，管理之责由县衙担起，除了官府略收税银，任何人等都不得插手，这县令蒋大人和那些拿着俸禄不干好事的家伙，告老还乡吧？烦师爷将此案情由上呈州府，另委清廉贤才就任，过不了几年，此处当市井繁华，人人称羡！”

话语中夹有精神强制之术，蒋正锯收拾细软雇了几辆小车携夫人仆役等回老家，县丞亦主动辞职远行，自觉无颜呆在此间，并未有人难为他们。

直到向上和沉鱼的背影淡出大家的视线，拍得双掌红肿的百姓才恋恋不舍地各自归家。

坐在木车上的沉鱼，在晚霞飞红照射之下不停地拿出香帕给向上擦汗，甜美的笑声洒了一路。

不缺钱的向上没有再去寻找有什么适合的工作，十天之后，在范进与前来道歉言和的绸锻庄老板相送下独自一人向元庆府进发，掩身在门后的沉鱼抱着胡氏放声大哭。

原始森林中的官道，在绿树掩映下显得静谧凉爽，不时擦肩而过的匆匆行人并没有刻意地关注这个步履轻快的光头少年。

“嗒嗒嗒……”

急促的马蹄声来自身后，向上侧身让在道旁，十余名年轻少女簇拥着一名黑纱蒙面的劲装女子骑术精湛如一阵风般掠过，马鞭挥舞着在空中噼噼啪啪一通爆响。

蒙面女子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

“驾……驾……”

口中只不停地呼喝着催马前行，这批人急于赶路，一晃而过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好像是后有追兵怕被撵上。

黑夜如潮水般涌来，凉风吹拂着树枝，路上早已不见行人，向上火眼金睛闪动，如一缕风般向前飘去，趁着夜色赶路比白天快了数倍。

夜枭的声音刺耳地响起，听在人耳中瘆得慌，悄无声息来到一座如巨兽般蹲着的大山脚下，数十米外路边篝火四周人影幢幢，马匹散在附近啃草，喷着响鼻。

有米饭的香味远远飘来。

停下飞奔的脚步，向上信步前行，走到近处，发现却是几个小时前超越自己的那帮女子围坐在篝火边，准备着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