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太阳斜挂在天边。
扉颜喝的酩酊大醉,已伏在桌上睡了过去,绎轩也是醉的不成样子,一只手扶在额前,胳膊肘撑在桌面扶着脑袋,时不时的揉一揉额角,一脸的潮红,一身的酒气,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寒云起身,轻手轻脚走到绎轩身侧,替他盖了一件黑色披风,动作尽量轻缓,唯恐惊了他的睡意。
谁料,绎轩根本就没睡着。
“不必管我,给他盖上便是。”绎轩一动未动,依旧阖着眼,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寒云却没收回,盖在他身上的那件披风,低声说道:“属下带了两件,这就去给他盖上。”说完,起身朝扉颜走去。
此时,绎轩长长舒了口气,缓缓睁开眼,微微动了动脖子,望向伏在桌上的扉颜,双眼中带着一丝忧虑和担忧。
忽然,桌前不远处的土下,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声响,众人纷纷侧目望去,就连伏在桌前睡着的扉颜,都迷迷糊糊坐起了身,眯着眼朝那声响处望去。
不多时,那地面开裂顶出一棵嫩苗,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顷刻间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孤白愣了一愣,立刻起身戒备起来,跳到桌前拦道:“寒云,带着他们先走……”
话音刚落,那棵参天大树的树干中闪闪发亮,那亮光从树干中走了出来缓缓化作人形,只见立在那的,是个唇红齿白面目清秀的少年郎。
“跑什么?我是来找你们的!”支枝扬了扬手上那根羽毛,正是之前绎轩亲手交给七刹的信物。
闻言,四人均卸了一脸警惕,同时一脸严肃的聚了起来。
支枝转身,从树干处撕下一块,大约有两个巴掌这么大的树皮,走到桌前摊开,不慌不忙的缓缓道来:“这是七刹要我交给你们的,不过这只是一半。”
“为什么只有一半?!”扉颜闻声惊呼道。
支枝见他言语中带着不满,顿时不乐意了:“你可知仅这一半,便费我多少气力?”
两个半张的图,一张刻在分身上,一张刻在本尊上。
他们面前这张,就是刚刚从本尊身上揭下来的。
闻言,绎轩点了点头,甚是感激的问道:“那另一半在何处?”
“我现在就回去,换了我的分身来给你送图,不过需要晚点。”支枝说完,转身欲走。
孤白伸长了脖子,看了看桌上那张图,一脸茫然道:“送个图而已,还要分做两份来送?”
支枝脚下一顿,转过脸来怒容满面的,望着孤白伸手指了指他:“你!过来叫我扒一层皮试试!”
要知道,这两张图分做两半,一半是图一半是文字。分别刻于支枝的分身与本尊身上,为避免被人发现,还特意刻在了树皮内侧,表面上看不出一丝痕迹。
那一晚,他疼得死去活来。
方才之所以能,不皱一下眉头的揭下来,不外乎因为七刹已做了处理,那一块已是死皮,再感觉不出一丝痛处。
但每一笔每一画的痛楚,他是生生熬过来的,甚至冒着危险赶来送图,却被人一顿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