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将关在禁地之中的宛柔放出来?”清扬面上一片寒意,冷声打断道。
碧青见着他面上变了脸色,心中突然一紧顿时跪下身去,嘴里慌慌张张的解释道:“奴婢只是觉着,您若是信不过奴婢的本事,大可将宛柔姐姐放出来,毕竟宛柔姐姐协助您这么久,再没有谁办事比她更为妥帖。”
清扬默然不语,一双眼紧紧盯着碧青的头顶,心里翻来覆去的琢磨着她这番话。许久后,那执笔的手才抬起,将那只毛笔丢进了青瓷笔洗之中,适才幽幽说道:“碧青,你当真希望宛柔回来么?”
他深知,碧青的这番话,不过是个试探罢了。
再没有人比她,更希望宛柔自此后被关在那里,永世不见天日。
“奴婢……奴婢只不过是一句谏言,究竟放不放宛柔姐姐回来,但凭君主您发令便是。”碧青原想一口应下,话到嘴边却忽然转了主意,若宛柔真的因此被放了回来,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闻言,清扬不禁冷笑了一声。
他原以为,碧青既然有本事暗度陈仓,必然是有几分胆子的,不料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试探,她都不敢接下。
若是碧青眼一闭牙一咬,一口咬定希望宛柔回来,至少清扬还会高看她一眼,只是眼下么……
下一刻,清扬面色忽而一沉,冷声道:“你不会以为,自己私闯禁地的事情,就真的没人知晓?”
碧青听了这句话,身形瞬间变得僵硬,嘴里上下牙齿不由得打着寒颤,将头顶低到地面上,几乎整张脸都快贴了上去,嗓子里带着哭腔急道:“奴婢……奴婢只是一时情急,担心宛柔姐姐会不会有事,这才枉顾君主立下的命令……”
谁知,未等她嘴边的话说完,桌上那只青瓷碧玺,连同里面被毛笔染脏了的污水,以及那根小指粗细的毛笔,突然在桌上“砰”的一声骤然炸开来。
一时间,桌上地面一片狼藉。
碧青从未见着清扬发怒,此番见着这幅场景,吓得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样,身形一软瘫在地上,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这时,去而复返的金汐快步走了进来,嘴边急声问道:“什么声音……”待她定睛一看,正好瞧见清扬一副怒发冲冠之色,再看跌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碧青,还有那满地的狼藉,她不由得眨了眨眼睛,仔细想了一想。
这桩事,她是该管还是不该管呢?
清扬冷不防见着她走了进来,又被她刚好看见这一幕,于是强行按捺着肚子里的怒火,一言不发的望着金汐。
思量再三,金汐觉得此时此景甚是危险,于是她二话不说转过身去,脚下麻溜的往东外走,嘴里还不忘喃喃念道:“你们慢慢聊,我还是回去睡觉的好。”
“站住!”清扬张口,毫不客气的朝那准备溜之大吉的背影,低声喝道。
闻声,金汐脚下立刻定在原地,面上顿时一副吃了黄连的表情,当真是悔的连肠子都青了,明明自己都已经打道回府,做什么突然想起拐回来问他一声,况且听到动静后居然不跑,还一副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