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若他们这些人,当真在这一战中牺牲,留下扉颜和绎轩两人,兴许还能等到大仇得报的那一天。
如此细细想来,这法子虽然过于忍辱负重了些,却又何尝不是最好的退路?
不多时,他回到了和孤白同住一起的洞中。
刚进洞口,寒云抬眼见着孤白失魂落魄的坐在床边,微微低着头顶看不清面色,只是从他身形中看出,他此时很是颓然、愤恨,还有些许恼羞成怒。
见此,他一言不发的走到自己床前,动作麻利的褪去外衫,接着坐在床边脱了脚上的靴子,打算自顾自的睡去。
孤白僵着脖子,缓缓抬起头来侧目望去,朝着那刚躺在床上的寒云望了一眼,闷声问道:“你为何故意让我在殿下面前难堪?难道就只是为了证明,你比我更甚?”
寒云沉默良久,默默将他说的这番话想了两回,不冷不热的开腔应道:“不错。”
这些年来,他与孤白吃住在一起,再没有人比他更懂这个人。
他原是妖王身边近卫中的一员,年纪虽然不大,但在妖族中也算个中翘楚,只是这些年过得太清闲,以至于修行一事有些懈怠。往日里,不是拿着弹弓打鸟,便是带上鱼篓去河里摸鱼,那里还有当年的风范?
倒像极了,一个凡界公子哥身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侍童。
闻言,孤白一阵怒火上头,“噌”的一下自床边站起身,脚下风风火火的快步来到寒云面前,眼中带着几乎喷之欲出的怒意,大声吼道:“有本事你起来,咱们上门口比划比划!”
寒云不慌不忙的坐起身,右腿脚底板撑在床面,将右胳膊搭了上去,抬起眼皮向上望去,面上带着轻蔑的笑意,问道:“凭什么你想打,我就一定要奉陪?”
见此,孤白不禁咬牙切齿,恨恨道:“寒云,我真的忍你很久了!”
往日里,自己无论做什么,都能遭他一记白眼鄙视,或是满脸的不屑和警告之意,仿佛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忍我?”寒云像是听了个十分好笑的笑话,当即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一声便没了下文,一翻身重新躺回了床上,将冰冷的后背丢给他,显然不想搭理。
孤白心中的火,像是再也按捺不住,“腾”的一下聚在头顶,整张脸因愤怒而有些泛红,两只手缓缓攥成了拳,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继而一字一句道:“你起是不起?”
寒云知道,他此时的怒意已到了极点,且是一只不需要丁点星火,便能自己炸开来的爆竹。
他无心再回应,于是当即闭上眼不理不睬。
下一刻,孤白抬手招出那柄画戟,挥手便续足了全力,冲着床上之人腰间直劈而去。
几乎在同时,寒云抬手唤出长枪,“铛……”的一声之下,长枪轻而易举的拦下了半空中劈来的画戟,他不禁眉头一拧,深知若不应战,这一夜便过不去了。
于是,他翻身自床上站起身,反手随意挥出一招来,逼得孤白脚下跳出两步,刚站稳便又准备扑过来。